屋外寒风簌簌,天边已然月落星沉,黎明也即将到来,正是东方欲曙天之际。
她没有在屋外停留,轻手轻脚将人抱回东厢房。
轻轻推开房门进入,清月的房间萦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这是她在军营一堆臭汗味的男人里所闻不到的,
嗯,她身上也闻不到,她也总是臭臭的,但似乎清月并不抗拒。
将人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坐在床边盯着她的小脸深思。
昨夜,清月的话如此铿锵有力,结合昨日晚上她刚到家的事情。
她安慰自己而得出了一个结论:因为屠村一事,清月是太过于眷恋她,以至于分不清自身情志才会如此。
她叹息起身,轻手轻脚出了她的房间,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点上蜡烛,研磨提笔,写下一张留言。
事毕将留言放在桌上,熄了蜡烛便出了房间,往城北的军营而去。
天光大亮时,周清月才渐渐醒来,她闭着眼探了探旁边的人,却摸了个空,她睁眼一看,竟回到了自己房间,一时对昨夜的事产生了错觉。
“清月醒来没?”金淑芬在屋外喊,“星乔回军营了!”
闻言她骤然坐起身,披衣蹬鞋来到门前,将门一拉,金淑芬拿着那张留言静止在她面前。
周清月喊了两声,“金姨,金姨!”
金淑芬回过神来,这孩子愣是吓我一跳。
见她衣衫未曾穿好,便跑出来受冷,她轻斥道,“你这孩子,怎的不先穿好衣衫,进屋进屋……”说罢推着人进了房间。
周清月一边胡乱将衣衫穿上,一边急着问,“哥她的留言呢?”
“这里这里,何故这样着急,她只是回军营里而已,今黑也会回来。”
周清月急于求证昨夜的事真假与否,抓起留言便一目十行,可上面只提到了回军营和官府批文一事,与昨夜发生的事并无丝毫相关。
她倏地坐在了床上,难道昨夜真是她的梦?可这个梦为何如此清晰?不,这一定不是梦,她今晚要找她说清道明。
金淑芬见她神色凝重,抬手摸上的额头,“清月你这是怎么了?”体温正常,可这模样是咋的了?
周清月抓下她的手摇摇头,“金姨我无事,师父呢?”
“在书房画医馆的布设图呢!”
书房内,诸葛济正站在书案前,提笔画图,她虽然熟悉医馆,但也需合理安排医馆的空间。
“师父,晨安。”周清月推门而入,来到她旁边站着。
诸葛济闻言侧头看她,笑意吟吟,“小清月,今日可不早了!”
好吧,都快午时了,确实不早了,周清月心底尴尬,面上淡笑,“师父要在这里隔出一个内间?”
诸葛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外间三丈三尺见方(约六十平方),空间太大,况且也需留个内间做私用,好了,完成……”
诸葛济吹了吹墨迹,继续说道,“淑芬已经找对门的陆太太问过了匠工一事,下午我们便去请!”
周清月点点头,“听师父安排。”
军营内,沈星乔正与营里的兄弟用饭,抓着筷子的手虽然动了,但食物却不曾进嘴里半分。
一个早上她的心绪都为昨夜的事所扰乱,射箭也差点脱靶了。
一旁的罗国安靠近,看着那平时一大碗会被营长清空的饭食分毫不动,他关心道,“营长有心事?饭再不吃就该凉透了。”
沈星乔回神,侧目而视,罗国安那络腮胡的黑脸布上关心,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无事,下午国安你和陈由继续领着弟兄训练。”
话落将碗里的饭食快速扒拉进嘴里,然后端起空碗离开了此地,徒留罗国安在原地凌乱,营长为何吃得这般快,明明比他还要多!
回到训练场的沈星乔,背着手在场上乱逛,看见地上的石子碍眼,便下意识踢了出去,却听一声惨叫传来,“诶呀,谁啊!”
沈星乔闻声抬头,不远处摔倒了一个人,不会让她踢的石子给踹倒了吧,她扫视一圈,这场上就他二人,就是她做的!
她连忙上前查看,竟是李瑭,“李瑭亲卫?”将他赶忙扶起。
李瑭就着她的手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后的衣衫,“沈千总,你这石子可真有威力啊!难怪将军总是在我们面前夸赞你武艺高强!”
沈星乔尴尬一笑,“李亲卫怎的来弓箭营了?”
李瑭揉着他那肉疼的屁股爽快回答,“自然找你有事了!”
又有些抱怨道,“方才到这边找你不见,便去了伙房,伙房也没见你人,罗副营说你往这边来了,我就折返过来找你。”
沈星乔搀着他站着,“李亲卫所为何事?”
“将军有请!”
主帐内,只褚良一人站在北境的舆图前,时而背手沉思,时而伸手在舆图上,李瑭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将军,沈千总来了!”
他转身望去,只见那少年恭敬地给他行礼,他热切地说道,“兴桥快起来,坐吧。”
褚良的主动与热切,沈星乔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何,只能归因为那袭射哈木颜的一箭。
刚开始时,她总是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一个正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