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高升,照射在北阳军营上。
“他便是我们的少年营长,那射下哈木颜的神箭手?”弓箭营新来的弟兄指着远处那身姿挺拔的少年,语气好奇问道。
弓箭营的老兵没有转头去看,但清楚他们营长弯弓搭箭就在那里训练。
他语气颇为骄傲地回答,“没错,他就是咱们营长!你好好练,过几日便要考核了,这可是你们新兵的第一次考核,好好表现营长有奖励!”
“好!”他闪亮的眸子盯着沈星乔的动作。
咻!铮!一箭正中靶心,毫不费力,他更是钦佩了,随即拿起弓箭训练起来。
而话题中心的沈星乔虽然习惯性地拉弓射箭,但心中思绪全被家中几个女人萦绕,
不知她们在这里习不习惯,尽管昨日她已经与清月三人分说了城内的大致情况。
然后不得不先回军营报到,但毕竟是第一次来北阳,她就这么将人抛下,实在说不过去。
咻!铮!又是一箭正中靶心,她心神飘忽地抓起箭袋的箭羽。下一瞬便听见啪啪的掌声从身后传来,“兴桥小弟果真有百步穿杨之能!”
她转身看过去,是李长浩,握着弓弯腰一礼,“李守备。”
李长浩扶起她的手臂嗔怪,“不是与你说可以唤我李大哥的吗?”总是与我客气,我又不是怪物,难道会吃了你不成?
沈星乔心中有些不习惯,顺着他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她将弓架在一边,垂下手,语气不咸不淡说道,“礼不可废,法不可越,况且李守备本是属下上官,这是应该的。”
李长浩虽认识她不久,但知道她对他比较讲规矩,也不与她再扯,背着手说,“兴桥小弟这些天归家休沐可好?”
“一切都好,还不曾问李守备找属下何事?”
没事儿不能找你吗?李长浩可不敢说这个,他扬起嘴角一笑,“听家父说,武恒少女失踪案与全阳宗一事有贤弟协助,十分感谢!”
沈星乔闻言,才想起了这么件事来,疑问出口,“李守备,你我相识不过半月,何故向令尊保举属下?”
李长浩走到台子便倚靠着,“我爹总向我抱怨案子一直破不了,我看兴桥贤弟不但武艺高强,还心清神明,恰巧贤弟又在武恒。不用白不用,免得糟老头子烦我!”
最后一句话说得小小声的,沈星乔听得不甚清晰,她蹙眉疑问,“李守备说什么?”
李长浩心下警惕,摆摆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好了,此事就这样吧,过几日我请你喝酒吃饭聊表谢意!我军务在身,先回去了!”话毕快步溜走。
沈星乔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疑惑并未说清他便跑了,摇摇头暗道奇怪,拿起长弓继续练。
上午,她在弓箭营训练,下午她来到步兵营履行她作为步兵千总的职能。
时间恍然而过,很快到了下训的时间,她匆忙回到军属房洗漱一番,赶着城西而去。
她回到青林巷时,天刚擦黑,看着宅门未曾锁上,她以为家中遭祸,快步进去,院内有笑声传出,是陌生人的声音,她慢下步子迈过二门。
屋内,金淑芬正在招呼刚刚到家中拜访的秦氏母子二人。
她偷偷打量秦氏的秀才儿子陆知瀚一番,笑赞道,“令郎当真长得芝兰玉树,风流倜傥啊,读书也读得好!”
“哪里哪里,你家清月才是倾国倾城之姿,沉鱼落雁之貌!”秦氏掩嘴直笑,用着丈夫曾教过她的话语对坐在榻子上的少女夸耀。
只是少女眉眼清冷,不发一言,樱桃小嘴微微上挑,螓首轻点以表礼貌。
周清月察觉到秦氏身侧少年投来的目光,虽看得出来对方没有坏心思,但也有些不适,心里想着天黑了沈星乔为何还不回来。
“表姨,清月,诸葛大夫,我回来了!”沈星乔在外面是将屋中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她故意大喊以引起注意。
话落,她掀起袍角上了台阶,撩起帘布进了屋,却见清月挪着脚就要靠上前来,“哥,你回来了!”她快步上前,右手揽住少女的腰身以防她摔倒。
少女双手抱住俊朗少年的腰身,仰头看着他,白皙的小脸上笑意盈盈,明眸烁烁,皓齿朗朗。
姐妹情深,此番景象于金淑芬眼里再正常不过。
但站在秦氏身后的陆知瀚见状,霎时觉得自己的心踊跃起来,眼神不自觉顺着少女的视线看去。
便见那皮肤有些许黝黑的少年,手掌抚在少女的头上,对着少女轻笑点头。
下一瞬向他神色淡然看过来,那眼神里似乎还有其他意味,他好似也曾在同窗的眼中见到过,只是什么意思呢,他现在也想不明白。
他倏然收回了打量,垂眸继续躲在母亲身后,自以为躲得很好的他,却未曾想沈星乔一早就发现了这样的窥视,心里落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这时秦氏站起来端详着沈星乔,“金姐姐,这便是令外甥?果真一表人才。”话罢她抓起儿子的手拉了出来,“知瀚快唤人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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