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扭动了一下身子,沈星乔蹙眉不满,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别像条赖皮蛇一样动来动去,要说快说!”
什么?!他说我是……赖皮蛇!啊啊啊啊!大少爷我花容月貌,哪里赖皮了!还有他不是蛇!
两人在房间里的打斗声将熟睡的三人吵醒,先来的是金淑芬,她一边披着衣服一边快步走来开门,“星乔怎么了,你这里怎的这般大动静?”
金淑芬哪里见过此等场面,整个人靠着门震惊大喊,“啊!这人是谁?”最后想起来自己失态了,将嘴捂住。
沈星乔转头回话,“表姨,没事,就家里进了个小贼儿!表姨替我找根绳子来,我将他绑住,明日送官!”
小贼!他哪里是小贼!他是杀手!还要将他送官!耻辱,耻辱啊!
师父说的果然对,江湖凶险,他就不该瞒着爹和师父做这件事……
“你放开我……”声音稚嫩,他拼命挣扎,但依旧纹丝不动。
“欸欸好,我这就去!”金淑芬出去时,周清月正搀着师父诸葛济过来。
“哥?”周清月喊了一声,然后将灯烛点着,一时间整个房间亮堂起来。
“清月,诸葛大夫,你们怎么也来了?”沈星乔将人架起来,然后按在椅子上,“老实点,别乱动!”后者委屈巴巴看着她。
“你这里动静这般大,哪里还睡得着?”周清月反问。
“来了来了,绳子来了……”沈星乔接过绳子将他绑上,顺手解下了他的蒙面巾,入眼便是一个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十五六岁少年郎。
“这小毛贼长得还蛮俊俏的!”诸葛济意味不明打趣道,一旁的金淑芬点头附和。
杜不书发觉两道热切的目光向自己投来,一时间俊脸通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然后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沈星乔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对周清月三人说,“表姨,清月,诸葛大夫,先回去休息吧,就一个小毛贼而已,不会有事的!”
闻言,想到贼人被抓住,周清月三人也不好留在这里,便先后出了屋子。
待三人走后,她关上门,然后往他身上就是一阵摸索,杜不书感到前所未有的侮辱,满脸通红,“你要作甚!”稚嫩的声音变得暴躁起来。
对此,沈星乔并没有发现他的局促,摸到少年胸口时,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杀手阁杜不书,你说你是杀手阁的杀手?”
杜不书彷佛从对方目光中看到对自己身份的不可置信,那简直是对他不加掩饰的“侮辱”,平时阁内师兄都对他交口称誉,他何时受过这样的质疑。
于是他拔高声音回应,“我就是杀手阁的杀手,我难道不像吗?”
沈星乔哭笑不得,“杀手阁的杀手,没想到有你这般弱的。”
“你……你……”然后憋红了脸,也没个所以然,不可否认的是,他确是阁里武功最差的。
沈星乔也没心思逗他了,于是正色说道,“我虽对杀手阁不甚了解,但也清楚贵阁最重江湖道义和国家大义,从不为不义金钱所利导。”
“因此贵阁定下了不随意杀人的规矩,甚至在发现悬赏榜之人乃有义之辈时,也会撤销对其之追杀。这为江湖人所赞颂。”
“而我乃军旅之人,虽过手的北狄人不算少数,但我自认从未伤害无辜,这点我相信贵阁应是明辨是非的,我猜我并不此榜之上。”语气十分笃定。
沈星乔来回踱步,然后定睛看着他。“那么让我想想,你是如何获得我情报的,难道是自己去联系要买我命的人?”
她对于杀手阁的了解,还是营中兄弟闲聊江湖各大门派时所知,那时候她没想到一个杀手组织竟会如此重视道义,而阁主也是性情中人,以道义交朋。
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她的猜测,毕竟杀手组织也不乏有违反阁规行事之人,有人为了钱财冒险也不是没有。
杜不书闻言,想不到她对他爹的杀手阁如此了解,甚至还猜到了他是如何获得情报的,霎时有些惊讶她的聪明。
还记得那天,他遇到负责张贴悬赏榜的师兄,捡到沈兴桥的悬赏令,一时兴起,便偷偷藏起来。
他虽有杀手阁少主之名,却无杀手之实,手上从未沾过一滴鲜血。
因他自小身体不好,父亲便对他呵护备至,他一直想证明给他爹看,他不是个病秧子。
因此,他便瞒着他爹和师父私下找上雇主。
雇主说,沈兴桥仗势欺人,糟蹋了他的女儿,甚至逼她为娼,其人还坏事做尽,其性恶劣非常。
但对方是军营中人,而他无权无势,只能求助于杀手阁,奈何杀手阁不接他的单子。
他义愤填膺地在一旁附和着,又见对方唉声叹气、心酸痛苦的模样,令他十分动容,因此他私自接下了这个任务。
杜不书思及此,便觉得自己此行绝对没错,沈兴桥一定如那人所说,诡计多端,谎话连篇,不然那老父亲声泪俱下的模样,难道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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