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玲珑书阁,浩瀚藏书,总不能空手而归。姜珣进了藏书楼。
“上古方士二三事?”姜珣疑惑地将一本古朴不失精致的纸书引至身前。
粗粗翻至最后,这本书讲述的是一个身负练气士传承的方士在大陆上闯荡一生的故事。
但是此书的结局耐人寻味。
“方士眼看洪水滔天,淹没了脚下山河。天地间唯有十八条小船在深渊里凝聚希望。
方士每日爬上山尖祈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浪涛声声。
徒劳地看着四周的小船越飘越远,渐渐没了踪影,方士立在山尖却不再望天。
一日,他跳入虞渊没了音讯。”
洪水之前的事迹,也不知真假几分。摇摇头将此书放回原位,姜珣挑了几本游记办理借阅便出了玲珑书阁。
了了心事,姜珣心中也旷达许多。
“自家院子里的草应该又长起来了……”想到这里,姜珣没了立即回院子的想法,转道走向边上的青山。
青山脚下铺了八条石阶便断了路途,姜珣只得拿起铁剑开路。
边上一条流泉叮咚,花开不败仍为春。
“小青蛋,这里是景虚宗。你看,在这里寻常地方都四季如春。灵山秀色杏雨梨云,我想想,天象课是怎么讲的……”
青蛋附和似的轻轻蹦了一下。
“你也喜欢这里吧?但我可不会停滞,只满足于欣赏一座山上的景色。我们要一起走下去,看看这地有多广天有多高,如何?”
青蛋再次蹦了起来,感受到青蛋传达出的喜悦情绪,姜珣嫣然一笑。
一人一蛋的契约,就此立下。
“还是小孩子啊……”
一声呢喃唤醒了就地睡下的姜珣。
因食了天交之气,身心舒畅,姜珣便顺从自己的困意睡了一个好觉。
此时天色尚明,青山染上霞光,更为明丽的是余晖照耀下的谢亭师姐。
“师姐怎么在这里?”
拍掉姜珣肩头的花瓣,谢亭轻声解释:“出来散散心,看到你在此处睡得酣甜,就没叫醒你。正好看看落日。”
“师姐筑基了?”
“还未,准备再积累一段时日。”
“那师姐可否与我讲讲赤颢之外的天地?”
“赤颢之外?你问这做甚?”
谢亭有些惊诧。
“我只知指天山通往上界,是飞升之途。但正史小说中都言上古末期一场滔天洪水埋葬了练气士。沉没的历史是在海水之下吗?先前谢师姐提过的鬼域可是……”
“鬼域是我们对他们的称呼,虽然就其行事作风都与诡谲无异,但想来他们应是有正经名号的。
我娘亲曾讲过九渊异动,将我们所在的土地分割成了十八处地域而无往来。百万年过去其中一处沦为鬼域也不为奇。”
提起鬼域,谢亭目光冰冷,透露出一丝恨意。
“对不起,提起师姐伤心事了。”
“无碍,是我太弱小又无法释怀。不过据我娘亲所说,她曾到过一处名为青变的界域,广大如赤颢。其修行的机关术之高超精妙令她惊叹不已。虽然母亲不与我言明,但修为高深后的世界果然会更大啊。”
见姜珣一脸歉意,谢亭摆摆手岔开了话题。
“师姐是因此而延缓筑基吗?”
注意到谢亭隐含的忧虑与悲伤,姜珣不愿就此揭过。在天交之气影响下,姜珣的感知格外灵敏。
听到姜珣询问,谢亭叹了口气。
“是啊,在北域的茫茫冰雪上,人之渺小格外明晰。即使看着这里的春色,恍惚间好像自己仍孤身一人,立于冰层之上。
同时,理智告诉我不该拘泥于此,我应该做的是扶摇直上,然后去往北域。现实却是我懦弱得甚至不敢引动筑基心关。”
夕阳西下,红霞残余一线勾在天边,谢亭站起身似是要抓住日光。
她的影子变得很长,和身后的榆树重合,站得笔直。
“师姐,现在可是春天,在此座青山上要叹的可不是落日,当欣赏阳春的花瓣纷扬,蝶舞翩翩!”
姜珣御使木剑一扫,白云剑法游龙般使出。顿时山峰上娇嫩斑斓的花瓣旋落漫香,晚归的蝴蝶醉舞翩跹。
“冰川消融潺流才能滋润出新芽繁花,师姐可不要负了这好春色。”
任凭春色沾衣,谢亭回眸,顾盼生辉,浅笑嫣然。
“是春天啊,多谢师妹。”
见此,姜珣笑得很是明媚。
别过思索四季轮转的谢亭,姜珣回了小院。
小院里的杂草只有短短一茬,李雪莹的奇葩安安分分地摆在角落,方揽月和方落星在石桌上品茗,自己订的膳食也已送至,似乎一切正常。
“成信!我要掉下去了!”
院子上空,李雪莹正在撕心裂肺地呼喊。边上的李成信看着飘忽不定的李雪莹不知自己该不该飞过去,在屋顶上犹豫不决。
“天色都黑了还在练习,雪莹对修行是越来越上心了。”
姜珣感叹了一句。就在她提起饭盒到石桌上的功夫,天上李雪莹的身影是更小了。
“明天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