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未央宫前。
马车从左侧徐徐过来,停在东门的石狮子边。
坐在前面的侍女侧过身来看向眼前的云清,微微屈膝行礼道:“云公公,往北镇抚司的马车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动身。”
如今的云清也算是有官职的人,身为刚协助北镇抚司破除了大案的东厂坤部领班太监,东方截为表奖赏,特地让人给他安排了一驾马车。
对此他只能暗骂老东西抠抠搜搜,连点实质性的奖品也没准备什么。
摇摇头的他正准备起身上车,却忽然瞥见不远处走过来的张公公,顿时停下了动作。
张公公怀里抱着一个瓷盆,里面飘出来一股药膳的味道,瞧见云清后一副巧遇的模样,出声问候道:“没想到在此处能碰见云公公你啊。”
在看到张公公的一瞬间,云清就知道他是为了那张名单而来。
看着他憨厚的外表,云清都不由得称赞他的演技,跟着看向他怀里的瓷盆,开口询问道:“张公公这是……”
闻言的张公公笑着指向北门的方向,随口回答道:“有位娘娘让咱家将这药膳送出宫去,咱家正准备过去呢。”
话都递到嘴边了,云清装作一副惊喜的模样,跟着抬起手来拍拍身侧的车厢,继续的说道:“这不是巧了,我也准备出宫去,还能载张公公一程。”
张公公抱着瓷盆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摆摆手道:“那咱家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云清看着张公公转身走上马车,回头瞥了一眼周围,这才跟着进入车厢。
东厂的人遍布皇宫,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坐在前面的侍女看到两个人都已经进入,也就没有再耽误时间,扬起手中的鞭子,让马车缓缓朝着前面走去。
在坐进马车后,张公公脸上憨厚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倒是多少有几分谍战人员的风采。
他摇摇头没有接过云清递过来的那份名单,反而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放在身侧的矮榻上,沉声说道:
“殿下要见你,至于名单,届时你亲手呈给殿下即可。”
“殿下要见我?”
云清倒是没想到东方离火居然要见他,毕竟他作为替身,按理来说两个人应该尽量避免接触才是。
不过本着对方也是打工人的心态,他没有继续询问,只是点点头以示明白,便将刚取出来的名单收回了身上。
药膳的淡淡香气很快便漫步了整个车厢,抱着瓷盆的张公公继续的开口说道:“还有咱家个人的一些提醒,云公公要小心凌时,他为人最擅长从背后下手。”
凌时,东厂现任的督公,也是云清目前名义上的顶头上司之一。
此人能够在东方截这疯子的手下混到现在的位置,的确是不容小觑的。
云清微微颔首,拱拱手回道:“多谢张公公提醒,我会注意他的。”
“嗯。”
看着同为太子手下死士的云清,张公公感受到缓缓停下的马车,听到前面侍女的提醒到达的声音,脸上的笑意再度浮现,笑着迈步走下马车,回身低头道:“多谢云公公。”
“张公公慢走。”
顺着窗户看向转身离开的张公公,云清放下眼前的帘子,伸手将对面矮榻上的纸条拿起来,上面正写着一个距离北镇抚司不远的偏僻地址。
直接把纸条收进怀里,云清紧跟着不由得想起即将召见他的东方离火。
自从在她的书房里转了一圈,云清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像之前一样正面看待她了。
震惊!密谋篡位的太子,私底下竟然是这样?
好吧,多少还沾点反差萌?
云清忍不住的笑着摇摇脑袋,再次掀开窗户上的帘子,看向外面街道两侧的各种贩夫走卒。
这里似乎与皇宫里处于两个世界,在宫里待的时间久了,倒是觉得这种热闹颇为陌生。
就这样,马车载着他很快便来到了北镇抚司的街道对面。
缓步走下马车的云清没有直接走向北镇抚司的大门,而是转过身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眼前这个精致的小院。
小院在不知何时已经迎来了翻新,之前那个略显破败的茅草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上去典雅清新的青瓦院落。
门口更是站着两个佩戴长刀的士卒,注意到云清的身影后,连忙的躬身行礼道:“见过云公公。”
“你们是锦衣卫派来的人?”
瞥了一眼他们身上的鱼尾服,云清自然知道他们是锦衣卫派来的人,跟着又看向院子里面还在刷墙的忙碌身影。
左侧的锦衣卫士卒侧过身来,拱拱手回答道:“法千户说云公公的坤部乃是北镇抚司的帮手,岂可丢了北镇抚司的脸面,特地派我们二人前来供云公公差遣。”
好管饱的软饭!
怪不得都都喜欢吃呢。
收回看向里面的目光,云清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一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朝着北镇抚司的方向走去。
毕竟整个坤部也就他一个人,基本上属于一个做样子的地方。
快步来到北镇抚司门前,云清抬起头来看向左右两边的士卒,正准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