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刚打好,可惜我没能等来叶十七,却等来了玱玹、阿念和钧亦。
见我蹲在河边,玱玹目光一动,笑道:“店家,打水呢啊?”
我暗道不好,忙赔着笑:“是啊,刚下了雨,屋后井里的水变浑了。我听人说这河边儿的水清一些,便来打点儿回去试试,不然怕煮茶不好喝,客人不买账呢!”
玱玹听了点点头,依旧是笑:“真是良心店家。钧亦,帮她抬水,送她回去。”
我一听,赶忙站起来摇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背得动,哪里敢耽误你们的事情呢?怪不好意思的!”
玱玹看了钧亦一眼,又回过身来盯住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染了风寒,万一半路累倒了怎么办?让他护送你回去。”
我见推辞不过,多说也是徒增他的猜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悻悻地把水装满。
钧亦接过水罐背上,一偏头说道:“店家,请吧?”
这一路我被他明里暗里盘问了好多话,我一边惦记着叶十七和玟小六,一边还得装可怜编故事糊弄他,烦躁得很,后悔在五神山的时候没多吓唬吓唬他提前给我解解气。
等被他押送回我的店铺,我已经变成了惨遭心机凤凰男觊觎独门秘方,趁着爹爹刚过世便趁虚而入当了我的上门女婿,我被骗财骗色又总遭暴打,妹子还被他惦记着要霸占,气到身体都不好了,大病一场痊愈以后不得不带着妹子逃到这个偏僻的小镇的可怜妇人形象。所以早生华发,容色憔悴。
他很同情地帮我卸下了水罐放在门口,叹口气说道:“唉,你也是个苦命的!你放心,回去我禀了主——老板,我们一条街上住着,有什么力气活儿你来找我们帮忙都可以。”
我深深给他鞠了一躬,苦笑着:“多谢,辛苦您了。”
终于把他这尊大佛给送走了,我只觉心力交瘁,回身开门一屁股坐在里面的凳子上,这一天,白忙了!是不是水逆啊?我很想问问命运之神他老人家,为什么只逆我啊?!
估计命运之神他老人家不屑于理我,只神秘地笑笑,第二天转头给我送上了一份大礼补偿我。
第二天货卖得差不多了,小薇出去交租,我看没剩什么,懒得经营了,便要去外面挂打烊的牌子。脚刚一迈出大门,我迎面碰上了眼睛红肿的叶十七。
我吓了一大跳,幸好面纱还戴着,而且看他心神不宁的,估计没心思观察我,眼睛又像是哭过的,估计也看不清我。
果然他只行了个礼便开口道:“见过白家姐姐。我是,叶十七,回春堂的。上次跟小六来,你不在店里。”
我保险起见,轻轻咳嗽了两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摇手。
他见状从背后的小背篓里面摸出来一把甘草递给我:“这是,甘草。对嗓子好。”
我一整个心都软了,拿着甘草对他颔首谢了谢。
他踌躇着,问道:“不知你们的,小甜饼和小甜水,还有没有?多少钱?”
我见他手伸进衣袖里摸着,动作很紧绷似的,便比了个几乎是三折的底价。
他的眼睛明显亮了,像是一瞬间春花绽放,晨光初曦。
他不再紧张,摸出了一把铜钱数了数,排出了九十文递给我,微微笑道:“刚好够了。麻烦各来一份。”
我接过了,点点头转身给他把小甜饼装了,又装了一大罐小甜水递给他。
他疑惑道:“这么多?”
我举起甘草冲他晃了晃,又眯起眼睛笑了笑。
他感激地说道:“多谢白家姐姐。那我,先告辞了。明天来还罐子。”
小心地把糕饼放到小背篓里面,他拎着那罐小甜水蹒跚地走开了。
我挂了打烊的牌子,关了门,转身回到店里面坐着。
想来玟小六还是和他生气冷战了,他这是来买小六爱吃的想要赔罪呢。
想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几乎都能看到他背过去的狐狸耳朵了,我不禁有点好笑。
笑着笑着,我就哭了。
我的公子啊,昔日锦衣玉食,运筹帷幄,如今连买点儿街边的糕饼都要紧张囊中羞涩。
幸好我还能维持住这一点点的体面,没有让他窘迫。
如果……如果我更有钱就好了,想方设法给他送点,对了,到时候我就趁他不在的时候去回春堂抓药,专挑贵的抓,这样他们也能多些收入。可惜我体力不行,店又是薄利多销的,做不了太多便进账不了许多,一下子拿出笔大的还有点难……
正想着,门被“砰砰”地敲响,门外有人低低地唤道:“妹子,你在吗?”
我一听是王十八的声音,忙起身去开门。
开了门,我见他也眼睛红肿,忙把他请进来,问道:“大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一抽鼻子,竟流出泪来:“妹子,我老家的弟弟……没了!”
我忙让他坐下:“怎么回事?!”
他愤恨地说道:“西炎的人排挤原来的辰荣子民,他在老家活计不好找,为了多赚点钱养老婆孩子,去西炎城做工,净干那苦活累活,前几天……体力不支滚落山崖,摔死了!他媳妇儿生完孩子本来就身体不好,这下子急火攻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