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俩给涂山璟梳洗过,瑞阳敲了敲门进来,行了个礼说道:“少主,丰隆公子给传来了信儿,说要和馨悦小姐去西炎城,途经这里想来和少主聚一聚。”
涂山璟正拿着我给他浸湿的帕子敷着眼睛,闻言拿了下来,问道:“他俩现如今在何处?”
“荣欣来送的信儿,说是丰隆公子有心想上门拜访,但是昨儿个到的晚了,想今早先问问太夫人身体如何,适不适合见客,是以没有冒昧前来叨扰,先宿在附近的客栈里。若不适合见客,他们也就不叨扰了,烦请少主出去一趟。”
涂山璟对镜看了看眼睛,见红肿消了些,点点头说道:“丰隆客气了,把他们请到府里来吧。”
他对我点点头,又道:“我去给奶奶请安,知会一声。”说罢便起身和瑞阳出去了。
静夜出门倒水,留我在他房里收拾。我心神不宁地东抹抹,西擦擦,索性丢下抹布先去吃早饭了。
吃过早饭,瑞阳到我房里请我:“姑娘,丰隆公子和馨悦小姐到了,已经给太夫人问过安,少主吩咐在后花园赏花品茶,让你也去呢。”
我应了他,随手抓了件薄一些的披风披上,跟着他左拐右拐来到了后花园。
春色尚早,花园里除了一些冒头的嫩叶,只有几朵杏花桃花开着,不过雨后空气清新,也颇有几分意趣。
远远地,我就听到了丰隆的大笑。抬眼望过去,只见凉亭里坐着涂山璟和他,若枫在身后伺候着,前面馨悦穿一身梅花裙,披着金银锦绣袍,正是花园里最亮眼的一朵娇花。
见我走近,他们望过来。丰隆率先开口道:“兰香,好久不见!”
我笑着微微福了福身子,回道:“好久不见,见过丰隆公子、馨悦小姐。不知贵体可否康健?”
丰隆哈哈一笑:“好!好得很!我之前托人给你带来的鹿肉干你可吃了?”
我点点头:“谢公子赏赐,咸香依旧,味道好得很。”
丰隆也点点头:“那就好!回头等我再去打猎,有什么稀罕玩意儿再给你们送来!”
馨悦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奇道:“哥哥之前不是把兰香赶出府去了?何时又变得这样要好?”
我看向她,坦然答道:“丰隆公子豪爽好客,胸怀宽广,之前在轵邑城只是帮我脱身,我感激公子,早已成杵臼之交。”
馨悦扁扁嘴,轻轻捶了丰隆一下:“哥哥你又不告诉我!”
丰隆捂着胳膊,挠挠头笑道:“咳!这点小事儿,我哪里记得特意讲给你听!现下你知道了,也还不算晚嘛!”
涂山璟看着他们,笑着端起来茶杯轻饮。
我走到他身边,拿起茶壶给他添茶,听得馨悦开口说道:“璟哥哥,方才还没说完呢,你可知防风家为何巴巴儿地急着要把防风意映姐姐嫁过来?”
我听了,拿着茶壶的手一顿。
涂山璟抬头看了我一眼,接过茶壶,又给丰隆满上一杯,这才放下回道:“不知。馨悦妹妹可知是为什么?”
辰荣馨悦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那些小姐们私底下谈论说,防风家那个庶出的二公子——就是防风意映她二哥防风邶,在赌场上输了一大笔钱。他大哥偏又不知,恰好跟金天氏定了两把宝刀一把神弓,一下子就把防风家的家底掏了个十成七八。他家家主素来不是个善经营的,这才急着把女儿送来青丘,回头拿了涂山家大笔的聘礼好补亏空呢!”
涂山璟转了转茶杯,没作声。
丰隆惊道:“馨悦!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馨悦噘着嘴回道:“哥哥!我可没乱说,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这各家的小姐都知道了,那她们定是从家里的老爷哥哥们处听说的。你朋友那么多,各家公子处一问便知。”说罢她又转向涂山璟:“璟哥哥,不是我搬弄是非,前不久我刚见了防风意映姐姐,她可没了上次的心气儿,紧着伏低做小,直讨好我,还问我璟哥哥平时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喜好哪家的颜料画画,惯用什么纸墨写字呢!”
丰隆朗声笑道:“我瞧她相貌又美,灵力又高,只是性子烈了些,若因此便软了下来,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左右璟兄弟家底厚,最是不缺银两,若是真看好了她,别说一个她,便是连她两个哥哥都一起养了也不在话下!”
馨悦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哥哥!就说你不懂这男女情意了!璟哥哥若是贪图美貌,凭他的相貌才华和人品家世,早就妻妾成群了!若不是一直想找个品貌俱佳的世家大族女子,举案齐眉,郎情妾意,哪里还用等到现在?!我这不是怕璟哥哥被蒙在鼓中,错把虚情假意当成真情实意嘛!”
涂山璟遥遥一敬茶:“多谢馨悦妹妹提点,我知晓了。妹妹放心,我小心着便是。”
辰荣馨悦受了他这一敬,得意地看了丰隆一眼,然后樱桃小口微张,抿了一口茶。
接下来他们没再谈论防风意映,净是聊些别的世家的少爷小姐之事,我不认识几个,更理不清他们世家之间纠纠缠缠的各种复杂关系,只垂了眼睛添茶倒水,和若枫一左一右地尽心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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