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二娘子行了一礼,有些得意又有些恭敬地说道:“回太夫人的话,本来呢这大过年的不想闹到太夫人面前,可是若我不管教,怕是这府里一个个的都懈怠,在眼皮子底下败坏门风,传出去可是不好听啊!尤其是,我今天还得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她这又绕弯子又抬自己的,涂山太夫人有点不耐烦,皱了皱眉。
这当口儿,森莺咣当一声跪下,大声道:“太夫人,奴婢要告兰香与二少主有私情,珠胎暗结!”
“你说什么?!”太夫人手一抖,茶杯掉落,摔个粉碎。
太夫人和赵姨娘对视了一眼,屋中众人也面面相觑,没一个敢出声。
太夫人身边的那个凤眼女子抚了抚她后心,另一只手一挥,地上的碎片便被一团红色火光包住,化为灰烬了。
“太夫人稍安勿躁,咱听听详细再分辨也不迟。”
“楠凤,我晓得的。那森莺,你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一五一十地给我讲。”太夫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回太夫人的话,奴婢原本是赵姨娘院里的,叫森莺。之前二少主院里缺人,老夫人怜惜少主,便叫赵姨娘送个人过去,就选了我。此番二少主出门,也带了我。”森莺跪在地上,抬起头,口齿伶俐地说道。
“继续。”太夫人看向了她。
“这兰香平日里好吃懒做,借着受伤推说都记不起来了,府里的活计鲜少动手,连给少主梳头都是路上迫不得已,后跟我学的。静夜她们平日里念在旧情,不跟她一般计较,她却得意起来,整日里围着少主,耍嘴皮子把少主哄得团团转。”
我忍不住开口:“森莺,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是少主贴身的丫鬟,不围着少主转难道围着你转不成?!你自己不清白,还要拉我下水,简直是血口喷人!”
森莺看了我一眼没作声,神色很是复杂。
“怎么回事?!森莺也不清白了?”涂山太夫人狐疑地看向她。
“太夫人有所不知,就是前一阵子胡管家……”瑞二娘子走上前去附耳说道。
涂山太夫人听完,一拍桌子,怒道:“一笔烂账!给我把胡管家也叫来!”
她身后另一个丫鬟应了声是,一溜小跑地出房去了。
“还有兰香,主子若没问你话,就没有你开口的份儿!太夫人面前可由不得你这么没规矩,随意插嘴,这么放肆!”瑞二娘子高高在上地喝道。
我只得噤声,看看她们都怎么说,记下来最后一起反驳,同时暗暗等待涂山璟赶来。
森莺又转过去对涂山太夫人说道:“不知太夫人可否还记得,去年秋天,二少主院里死了个丫鬟,叫朝露的。”
太夫人眯起眼睛想了想,答道:“好像有这么个事儿,胡管家跟我说了,我也不记得她叫什么。大过年的,你提这个做什么?”
森莺说道:“太夫人日理万机,小小一个丫鬟不记得是自然。总之这丫鬟死得不明不白,事情就自兰香而起。旁的相关的人都受了责罚,但是二少主唯独力保兰香,直把她接回去,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兰香受了点刑,身上带伤,少主直接把她召去了雪云洞疗伤。奴婢恰巧同行,在那洞里看见了……”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
“你看到了什么?!快说呀!”涂山太夫人急道。
“太夫人,有关女子名节,这里人多不太好说,不如我们让无关人士都退下吧。”太夫人身边的那个唤作楠凤的出言劝道。
涂山太夫人点点头,手挥了两挥。
一屋子的丫鬟小厮大气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地有序而出,唯剩下太夫人、楠凤、赵姨娘和她的贴身丫鬟,还有森莺、瑞二娘子和我。
此时胡管家也随着那丫鬟匆匆赶来,一拱手:“给太夫人,赵姨娘问安。”
太夫人点点头:“你坐吧,待会再问你。森莺,你继续说,到底在雪云洞里看到什么了?”
森莺抬起头来说道:“奴婢起先在雪云洞外头候着,听见雪云洞里有动静,兰香在那说什么'少主,我好冷',可是那雪云洞里明明是温泉来着。总之我在洞外候了好一阵子,最后少主唤我和瑞阳拿软榻把兰香抬回去。兰香姑娘衣衫尽湿,看起来很是虚弱,连走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奴婢偷眼瞧了,那地上还有血……”
说到此处,胡管家捻着胡须瞄了我一眼。
我气急,虽然她说的并无虚言,可是话被她捡来编排之后,听起来全然不是那回事儿了。
涂山太夫人和旁人也都是个惊讶的样子,她沉吟片刻,沉声道:“兰香,她说的可是真的?!”
我回道:“太夫人,虽然有此事,但是……”
“够了!”太夫人喝止了我。
我想起方才不让我越矩的瑞二娘子,决定先不惹怒太夫人,要不她把我嘴封上最后无可辩解可就糟了。
“太夫人,此事瑞阳也在,如若不信森莺一人之词,可传瑞阳对峙。”森莺见状补了一句。
“传。”太夫人一声令下,那刚进来没多久的丫鬟又巴巴儿跑了出去。
“后来我随他们出府,一路上他们是有说有笑,少主给她买了首饰自不必说,您就光看她今天这身衣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