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这听着确实像丰隆公子能干出来的事。
我俩你一勺我一筷子,把菜吃了个七七八八。等我吃完饭菜,拿起富贵牡丹饼了,涂山璟才开口道:“你刚才说,你想问我很多问题,都是什么?”
我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公子,你那皮裘,雪白雪白那个,可是狐狸毛做的啊?”
他端起红枣金丝燕窝的手顿了顿,轻咳了一声,缓缓道:“是,雪貂毛做的。”
我“啊哈哈”地打哈哈,他半嗔半笑地看了我一眼,问道:“就这个问题?”
我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说道:“没有没有,还有一些正经的问题。比如,你是怎么想到要把玄铁化作马车的?”
他正吃着燕窝,嘴巴一鼓一鼓,像只小兔子,有点可爱。
待咽了下去,他开口答道:“大块的玄铁若直接运,路上太惹眼,容易暴露。我就和幽用灵力催化,借了冯铁匠的打铁铺子,花了一天一夜把玄铁化成马车架子,然后拿若枫申来的马车依样做了个出来。”
我拍手笑道:“实在高明!众人都只道车里运的是宝贝,却没想到这车才是运货的正主儿!”
涂山璟喝了口燕窝汤水,说道:“是的,而且我们为了抵消掉玄铁比一般铜铁重的分量,特意挑那薄的木板做了马车车厢,外面又做了旧,除非是涂山家惯常驾那马车的马夫,不然没人能看出来。”
我说道:“怪不得那车厢那么脆,轻轻一弄就破了大洞。这一路坐了我们这么多人,居然还没碎,也是万幸。”
涂山璟微微一笑:“咱们几个身量轻,在车内又不打不闹,端是聊天听故事吃点心,没事的。就算半路破了,路途中随便买几块板子,再安上也就是了。”
我失笑道:“若要让世人知道堂堂青丘公子,涂山家二少坐了个薄木板囫囵安上的破马车咣当咣当走了一路,莫不是要全大荒耻笑?”
他放下燕窝,用案几上的巾帕按了按唇,回道:“出门在外,又受形势所迫,能做成买卖是首要的,别的也就顾不得讲究了。”
我一拍大腿:“对了!相柳后来给你来信了吗?他和那毛球大雕,那天运了马车走,不知是否平安到达了?”
他回道:“你且放心,他有飞鸽传书给我,说马车已经运到了安全的地方。不过这次他取货颇费了番周折,在信里跟我谈条件,要我在他将来要求的时候,给他的货便宜三成。”
我脑中浮现了相柳的九头蛇身,在刺骨的河水里翻涌的身影,还有毛球背上驮着我,爪子里抓着玄铁马车,高高低低地奋力扇动翅膀的身影,不由得说道:“是得给他们算便宜些,这次他们取货实属不易。”
他看着我一笑:“你也不易,参透了马车中的玄机还把它弄了出来。不然马车要么沉在水底,要么被玱玹捞了去,哪样都很棘手。”
我咬着嘴唇:“你是想说,我虽然不识字,但是人还是机灵的,是嘛?”
他微微睁大了双眼,随即低头笑道:“我可没这么说。”
我突然脑中转过一个念头,不确定地问涂山璟:“公子,那太阳辉石,除了人,也能用在动物身上吗?”
涂山璟沉吟片刻,说道:“你可是想拿来用在小红身上?可惜离它身死刚过了七天,难以再现它的身影了。”
我从袖里取出那一撮儿马鬃,在灯光下看了看。想起它毫不犹豫地向前冲的样子,又想到再难看到它甩着尾巴打着响鼻的样子,不禁潸然泪下,把马鬃放在案上,埋下头哭了起来。
涂山璟起身,走到我身边,柔声安慰道:“你看它瘦弱,没事就给他添餐,不是拿饼子就是拿苹果喂它,所以它记着你的好,听你的话。为你向前是它的选择,它在天之灵若见你无事,也会安心的,莫要再哭了。”
说罢他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以示安慰。却恰好拍到了我的伤口,我不由自主地抽了一口气。
他见我有异,问道:“可是伤口……还在疼?”
我忙起身,透过泪眼看向他,回道:“没事没事,相柳军中有个军医,已经给我治了,现下基本大好,不碰不疼的!”
他手伸进袖子,停了一停又拿了出来。在我旁边走了几步,还是把手伸进袖子取了那个装伤药的小白罐出来,说道:“军中条件有限,我再给你上点好的伤药吧。”
我点点头,移步到了里间的榻上,侧坐在榻沿,略略扒下右肩膀的衣服,又把手伸进去解开缠绕的布条。
涂山璟的脚步停了下来,随即慢慢地走过来。
屋里虽然很暖和,但到底是初冬,我肩头感到了一丝凉气。我有心想将衣服拢起来,又怕他以为我不想上药了,只得停在那里。
身后没有动静,窗外风声交错,我只觉时间流动得异常地漫长,心里痒痒的,肩头凉凉的,白白在那里晾着,让人心焦。
无声无息地,涂山璟的手指尖如蜻蜓点水般轻抚过我的伤口周围。我一抖,觉得热度从他手指触到的地方向四周散开,心头的痒转移到了伤口,想是新肉又长了些出来。
“伤口有点深……怕是要落疤。”他拿了帕子沾了水,细细地在我的伤口处清洁。
“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