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大堂上,只跪着牛掌柜一个人,就连于思聪也是面色激动的站在他的身旁,对他各种的指责。
而大堂外,更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在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京兆尹魏大人“啪”的一声惊堂木,众人的议论声这才小了一些。
魏大人面露难色,看着定死从无奈的说道,“于大人,您看这牛掌柜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不如就……”
“不如就怎么?难道魏大人要包庇这等无耻小人吗?想来是当铺的生意不好,竟然有时间跟客人说书了,不若牛掌柜到楼外楼去说书吧?”
魏大人的意思,于思聪自然是明白的,他认为牛掌柜根本就没有实指,更加的没有点名道姓,所以怎么都没办法确认,他说的就是于府。
可是,于思聪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牛掌柜,
“魏大人,半个多月前,于府一个小厮曾偷拿了一块玉玦到诚信坊去当,后来及时的被府里的管家追回了,想必因此让牛掌柜少挣了不少钱,是以才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想到这么恶毒的办法造谣我们于府,哼……”
牛掌柜惊恐地抬起头,看到于思聪气愤的脸时,吓得连连向魏大人解释,“大……大人,小的真的不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小的真的没有要报复于府的意思啊,还请魏大人明鉴。”
魏大人再度看向于思聪,“于大人,您觉得他说的那些话里,是关于于府的,可是觉得哪里能对得上?”
他也听人复述了一下那条消息,原谅他最先想到的竟然会是司尚书府里的事情,没有想到竟然是出自于府。
哎,要不是于思聪自己认下来,谁能够想到是他家里的事情呢?
“本官的祖父是不是位居高官,他老人家是不是有两个女儿,我两个姑姑都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还有,他老人家也是有两个姨娘的,我家后院里是不是也有一个亭子,跟他说的那个八角亭是不是很像?”
于思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到魏大人还在等着自己说,他便接着说道,“其他的那些都是杜撰的,你说说,魏大人你说说,真实的东西这么少,其他的都是他造谣本官府里的事情,此事是不是能够轻易饶过他?”
于思聪的话,一时倒让魏大人不好接话了,只是有这些信息重合,还真的不好说什么,关键是人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这个帽子自己实在是不忍心就这样扣下去。
大堂外看热闹的那些人听了于思聪的话又是一轮热烈的讨论,有的非常赞同于大人的观点,而有的人却是连连摇头。
“说不定,于大人说的那些杜撰的内容是别人家里发生的事情,杜撰这么多的,也是少见。”
“你懂什么,诚信坊可是当铺,做这种背后的手脚还少吗?”
“是啊是啊,我上次将我娘的一根簪子当了活当,结果去赎的时候,他们却死活说当时是死当,我又不认字,当票上写的果然便是死当,你说是不是坑人……”
“嚯,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这个诚信坊做事可谓没有底线了……”
“恩,这么没有底线的铺子,做出什么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人们的讨论声越来越高,魏大人不得不再一次敲响了惊堂木,衙差在一旁大声的喊道,“肃静。”
接着,魏大人又一次的看了看手中的状纸,知道这个案子已然就成了扯皮,互相的谁也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但是于大人官职虽然不大,却是于家老爷子的心肝宝贝,而于老爷子是前殿阁大学士。
现在虽然归隐了,但是朝中一众的文臣,几乎一多半都是他的弟子。
所以这个于思聪大人今日闹得这一出,还真是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关了大堂,让他们私了的时候,大堂外突然便传出来一声大喝,“于思聪,你又胡闹?”
于思聪一听这声吼,顿时心肝便抖了三抖,就见一个中年女子穿了一身利落的酱红色服饰自大堂外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一边走,她一边还在挽着袖子,似乎是就要跟于思聪动手。
“哎,二姑……别生气,你听我说,二姑……”于思聪看到她过来,自己先跳着离开了刚才的位置,一边躲避一边嘴里不断地解释。
“二姑,是这个牛掌柜,无端的造谣咱们家里,败坏你们的名声,我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哎,别打别打……”
众人这才明白,来人就是刚才于思聪提到的两个“大家闺秀”的姑姑中的一个。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二姑一边手脚并用,一边嘴里不停的念叨,这种事情,即便是知道说的自家的事情,都要当做不知道的,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的,毕竟没有指名道姓。
哪有像他这般,硬要往自己身上套的。
“二姑,二姑,唉……”于思聪一边躲避,一边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不得不转头跟魏大人喊道,
“魏……魏大人,今日的事情就先如此,明日,明日我再来敲登闻鼓……”
他说完,已经拨开了人群,快步的跑了出去,二姑跟魏大人不好意思的行了个礼,这才说道,“魏大人,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都是侄儿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