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副将看到燕老大的神情,知道他肯定是有所发现,于是连忙凑过去。
燕南归低声的跟他耳语了几句,牛副将便带着人出去了。
审讯室里一时间,便只剩下了燕南归和李嬷嬷两个人。
李嬷嬷此时的眉头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因为右手的伤口此时已经开始发出钻心的疼痛,犹如将手放在烈火上炙烤一般,让人难以忍受。
“江暮雨?有多少年没有人叫过你这个名字了?”燕南归突然出声,让正在努力忍受着疼痛的李嬷嬷顿时便睁开了眼睛。
他们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吗?那么,自己进宫前的那些事情应该也都被他们翻出来了吧。
“你觉得你的檀郎,是因为相信你才让你入宫,一下就埋了二十年吗?你可知道你的檀郎这二十年,过得是多么肆意逍遥的日子吗?”燕南归不疾不徐的跟她聊着天,那语气就像他们两个是好友一般的自然。
“不光是日子过得逍遥,他还将你们的女儿也调教成了一个善于制造幻术的高手,平日里肯定也是没有少帮着他做坏事的。”
江暮雨入宫二十二载,在入宫第五年的时候,她被分配到了冷宫做事,一待便是一年多,而这一年多里,甚至没有人真正见过她,一年半后,当初与她一起在冷宫当值的三人都陆续死去。
这段时间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别人都是犯错被罚去冷宫,而她却不是,从冷宫出来,有人提到,她竟然还丰腴了不少。
李君昊大胆猜测,当时的江暮雨应该是有了身孕,在某人的帮助下在冷宫悄悄生下了孩子。
顺着这条思路,他们又四处的打听,更是找了当年的老宫人,终于找到了一个无意间发现端倪的老公公,说是曾经看到当年的李嬷嬷抱着一个不出月子的孩子交给了一个侍卫。
当时他就躲在树后偷懒,却正好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让他一定要好好的待我们的女儿,让她安安稳稳的长大就好,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还请你一定帮我将话带到。”
李嬷嬷当时很是不舍的说道,并且含泪看了女儿几眼后,终是将那篮子盖上。
那侍卫这才说道,“江姑娘放心,一定带到,主子吩咐,让您将幻术的技艺写下来一些,想办法给他,他在宫外也是需要一个这样的人,与你做配合的,不知姑娘可是写好了。”
李嬷嬷点了点头,“就在篮子里,不管怎么,还请不要让我们的女儿再沾染上这些了,就让她做个普通人就好。”
侍卫点了点头,他临走又问了一句,“姑娘可是看过了,您女儿身上可有什么胎记吗?若是没有看,现在还有时间可以看一下,以免日后不好相认。”
也是侍卫的一句话提醒,李嬷嬷轻声说了一句,“她的左手腕处,有一颗心形胎记,有这个就足够了。”
侍卫离开后,那个老公公又在树后藏了很久,直到他们都离开后很久,他才全身颤抖的从树后出来。
他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在宫里,肯定是杀头的重罪,能够在宫中偷偷的生下孩子还不被发现,那么这背后肯定是一个他惹不起的人。
于是,他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硬生生的将这个秘密保守了十七八年,若不是有人再度提起,还是东宫的人,他几乎就要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了。
而,好巧不巧的,燕南归在审问孙婉清和她的父母时,他们提到的到府上送货的货郎父女,很是可疑,当时将那对父女带过去的时候,燕南归曾无意中瞥见了那女子手腕上的一个心形的胎记。
“啊啊……”李嬷嬷,不,应该叫做江暮雨,她此时激动的看向燕南归,嘴里发出没有什么意义的音节,嗓子里也“嗬嗬”有声。
燕南归心中轻笑,看来这条线应该是找对了,还是太子殿下厉害,竟然能够查到这么隐秘的消息,其能力也不容小觑,虽然人腹黑,但是以后自己看到了也要小心着一些伺候才是。
不一会儿的时间,牛副将和两个侍卫已经带着一个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女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身材高挑,眉宇间倒是与江暮雨有三分相似,却并不似她的白皙红润,而是皮肤粗糙、黝黑暗淡,就连说话的时候露出的白色牙齿上面也是点点黄黑色的斑点。
燕南归看到他们进来,也不管江暮雨现在还在“啊啊”的大叫着什么,而是又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厉声问刚带进来的那名女子,“你叫什么名字,平时是做什么的?”
那女子一副无知者无畏的样子,看到燕南归也不下跪,就那样站着回答道,“我叫小翠,平日里跟着父亲一起,是走街串巷的货郎。”
虽是如此说,但是她的样子可是与货郎一点儿都不像的,那些走街串巷的货郎,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说话婉转的,而这个女子却是根本不懂人情世故,说话也是生硬,表情更是无甚笑意。
“货郎?五月二十三日,你是不是跟你父亲一起去过孙太傅的府邸,见到过孙婉清小姐?”
燕南归的问话,小翠倒是并无什么太大的变化,反倒是被绑在长凳上的江暮雨突然间便安静了下来,目光也看向了小翠的方向。
“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