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满仓点点头,有些失望道,“但是,娘,那八十两加上各种费用,就超出咱们的预算了,回头还得布置新的豆腐坊,总不能一两银子都不剩下吧。”
郑晴琅想了想,答道,“你不是说那屋主急着卖房抵债嘛,那价钱指定有得商量,明儿个我跟你一起去一趟,若是七十两可以拿下,咱们就签约。不行的话,咱们就等下个月再找。”
“那锦绣街那间房,还看不看?”薛满仓这才想起另外那间屋子,因为张三的出现,他几乎已将那套房子摒弃在选择之外了。
“也看看吧,不过我觉得那地段没有云山街来得好,云山街附近的人员虽杂,但人流密集,咱们做这种一文两文的豆腐生意,正好合适。锦绣街那边的铺子都比较高档,咱这豆腐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那那个叫张三的骗子,咱们不管吗?”马宝珠忍不住插话道,她又生气了,大哥怎么那么招骗子呐。
“也不一定是骗子,就是咱们不走他的路数就是了。明儿个若是签约,见着那姓曹的房主,问问他不就真相大白了。若真的是骗子,就把他揪出来送官,让他吃几板子长长记性才是。对了,你们约的是中午见面吧?”
“嗯,约的是中午,想着送完豆腐先跟牙人见见,探探他的口风再说。”薛满仓答道。
“那就行,咱们早点去见那个牙人,打个时间差,若那人真是骗子,咱们先配合演一演,到时候来个人赃俱获。”
马宝珠这下高兴了,“娘,到时候让满山跟着去,免得那人要逃。”
郑晴琅笑了笑,“这是当然的,我这把年纪了,可抓不了罪犯,自然得带两个保镖。”
周青梅连忙补充,“那明天子仁就别去送豆腐了,我代他去吧。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里见得了这种场面。”
薛子仁一听,立马不高兴了,“娘,我力气比你还大呢,我不怕。”
郑晴琅笑了笑,劝道,“还是让子仁去吧,那些人是骗子,又不是抢劫犯,手里没有刀枪,有他们两个尽够了,子仁到时躲远些就是了。何况,人也不一定是骗子呢。”
周青梅听罢,心下稍安,也就不再纠结。
翌日,一行四人早早出发,送完豆腐后,便去牙行找邱牙人了。
邱牙人见他们比预定的时间早上不少,心下虽有几分讶异,却仍旧热情得招待了他们。
照例是先看过锦绣街的房子,然后再看云山街的。
郑晴琅仔细对比过后,虽然喜欢锦绣街那套的精致,但他们又不是住家,所以选择了更合适开豆腐坊的云山街这套。
因为一下子杀了十两的价,邱牙人做不得主,又见郑晴琅他们连银子都准备好了,确实是有心想买房的,干脆请了姓曹的房主人过来,当场商议。
那房主人急着要钱,所以很愿意同他们坐下来谈判。双方来回拉锯十几回,最终,以七十二两成交。
邱牙人见那么快就促成了这单生意,也很高兴,办事效率极高,一个时辰的时间,经过官府盖章的红契就到了郑晴琅手里。
房主拿了钱,也不似刚来时那般急躁了,被他们拉着问是否认识一个叫张三的青年时,虽一脸疑惑,但是也很好耐心得想了想,然后表示自己不认识。
薛满仓一听,心下一凛,那人还真是骗子呀?
他继续追问,“那昨天没有人找你说便宜买房的事情吗?还约了你今天中午去长红茶楼见面。”
“没有啊,房子的事我全权托付给邱牙人了,哪里还有其他人找我。”房主人拧着眉毛说道。
一旁的邱牙人听出了猫腻,一语中的道,“薛兄怕是碰到骗子了吧?全县就一个牙行,六个牙人,经常有一些混子跟在我们后头,然后背着我们跟客人承诺可以便宜买房或是省些什么费用,有好几起上当受骗的。但因为没有通过我们经办交契税,所以官府那边也不管,最终只能自己承担损失了。”
所有信息汇集一处,大家都猜到,那叫张三的青年九成九是个骗子了。
房主人听过后,虽同仇敌忾帮着骂了几句,但也没想多管闲事,就随便找个借口溜了。
倒是邱牙人,对这些捣乱他生意的骗子深恶痛绝,当得知薛满仓他们接下来约了骗子,便自告奋勇,决定一起跟过去帮忙。
谁知,满腔热血被郑晴琅浇凉了,“不行,那骗子肯定认识你,你出现的话,会打草惊蛇的。”
邱牙人有些失望,思索了一下,又高兴起来,说道,“那我守在茶楼外头,到时候跟你们过去报官,也好做个证人。”
郑晴琅点点头,确实,他们需要第三方证人,免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就这样,一行人在附近的柳家食肆简单吃了一顿中饭,然后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了长红茶楼。
张三比他们还早到,见他们四个人,那么大阵仗,忍不住心虚道,“薛兄,怎么那么多人呀。”
薛满仓忙介绍,“这是我娘,这是我弟弟,这是我儿子,家里买房这么大的事,肯定得多点人过来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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