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坞堡,现场的情形和预期有所不同。
立于山体两侧的监视岗哨,哨兵全部被收了回来,空无一人。而坞堡正门敞开,堂堂正正通向军旗所在,毫无人员防守。
『这是请君入瓮,还是空城计呢?』
心中觉得疑惑,林玉衡驻足观察了片刻,坞堡内光照明亮,没能寻到半点埋伏的线索。
他思索数秒,随即便释然。
上午那种严阵以待之势,自己都安全闯过,甚至还将匪首给坑杀了。现在更是早有准备,又何惧这种故装悬疑之态呢?
他倒要看看,那文士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接从坞堡正门进入,堡内匪盗见状,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死命盯着面前倘若自然的林玉衡。
那一双双目光中不乏忌惮与悲痛,更多的却是浓厚的畏惧。
自家维系军心的存在彻底失联,寻找不到。而上午狼狈逃离的邪修,此刻却大摇大摆的卷土重来。
显然,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大当家已是凶多吉少了。
神识扫过,林玉衡发现今早偷袭自己的儒者,此刻正处在军旗后方的屋子里。
似在闲暇的挥墨,半点不忧心他这恶客的到来。
且堡中的盗匪数量,相较上午,直接少却了半数。应是在自己巩固修为时,趁机疏散的。
『保存有生力量,决策倒是挺果断的。』
心中感慨,林玉衡倒是挺挺佩服那文士的选择。以身作饵,为撤退的部队争取时间。
不过,这倒也好,替他省却几分力气。
缺乏大范围攻击的神通,哪怕是修士,想要在这漫山遍野中追杀,也并非什么易事。
反倒,只要这正主没有偷跑,那此行的收获便是不亏。
蔑视的扫了眼周遭的盗匪,林玉衡用神识挠了挠灵台中的守护灵,让其别再打瞌睡,谨慎点看护。
然后便阔步走进屋内,想要看看对方能耍出什么花来。
屋内点着几盏烛火照明,装饰风格偏军旅,非常的干净简洁。不像过去曾到访的匪寨,又是皮裘靠椅,又是动物首级。
除了墙上挂着的那张精密地图,以及几张案桌外,再无余物。
而仔细瞧了几眼,林玉衡惊讶的发现,地图上绘制着锦州诸郡与地利渡口,诚然军用之物。
『一处匪寨,不挂郡中能够打秋风的乡豪,反倒挂上各处军堡与渡口。你们这是要上天啊!』
将目光收回,内心觉得有趣的林玉衡,盯着面前终于肯停笔的文士。
“摆出这种阵仗,该不会妄想将我吓退,或是单纯邀我来欣赏墨宝吧?”
听林玉衡这般调侃,文士笑了笑,顺势摆出邀请的动作。
“若是你肯赏脸,那自然最好。我正愁寨中没有同道能够品鉴呢!”
瞥了眼对方手中染墨的毛笔,林玉衡回笑几声,没有其他动作。
微微点了点头,将这客套的话语就此略过。文士开门见山,提出鱼鹰寨能够给予的条件:
“道友来我鹰峰山做客,无非是修神通,炼法宝,需要生魂罢了。
这样好了,我献出寨中积攒多年的宝物,外加两百条人命,能否让您高抬贵手,就此放过我等呢?”
文士的条件挺不错,若是换作寻常邪修,也许便选择见好就收了。
毕竟,他们也忌惮鱼鹰寨同自己鱼死网破。
若是拼死引来朝堂的鹰犬,或是自诩正道的上宗子弟,那能否安全离开便成了问题。
说不定到了最后,手中的收获全得尽数吐出,那便得不偿失了!
可惜,他林玉衡不是邪修啊!
“笑话,等把你宰了,这寨里的东西不还是我的吗?”
心中有些失望,林玉衡激发罡气便准备动手。
不料,那文士早有预料。话锋一转,立即抛出另一条消息,语气循循善诱道:
“道友当真好大胃口,这无耻的个性我很是欣赏。就是不知,眼界如何?
我这有条门路,能够收获大批生魂。危险小,且时间近,不知你是否感兴趣,听我慢慢道来呢?”
林玉衡听闻一愣,迟疑了几秒将丹田灵气平复,举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若真是不错的方法,那便恰巧挠到他的痒处了。京城会试前,修为能够再增长几分,都是件好事!
“道友请看。”
迈步来到地图前,文士神情严肃开始讲解。
“今天下三分,礼乐崩坏,伪魏朝堂窃取神器,大举提拔奸宦鱼肉百姓,海内动荡不安,而群臣悲愤却不知悔改!
而东南有闽国,国主养精蓄锐多年,雄心壮志,以匡扶天下为己任,意图发兵北伐,一统中原乱象。
我鱼鹰寨虽身轻言微,但也愿贡献力量,同诸多绿林好汉早已在暗中联络。
如今万事俱备,只待闽国兵发号令,便即刻呼应起兵,奇袭郡城拨乱反正。”
手指在地图上划出行军路线,文士接着画饼诱惑道:
“到时起兵,途中处处是战场,没有那些鹰犬阻碍,生魂任由道友索取。而受到条约限制,那些仙宗门徒更是没法插手。
若是道友还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