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洲广大,仙门中人大多聚于东南西北四洲。
而中间那广阔的区域,便是灵药仙园,中洲。
路遥北上,登陆之地就是南洲。
葫芦有蓬莱的身份傍身,似乎有恃无恐。
可路遥不那么看,无论俗世还是仙门,人们潜意识都有一种阴暗心理。
比如想着帝王权贵走向没落,高高在上的神明坠落神坛。
这是弱者的不甘,精神上的反抗,地球上叫做仇富。
“我们来这儿,要走走看看转转,你不去汇合同门?”
“不去,那还不得抓我回蓬莱?”
这个葫芦,让路遥有些惆怅。
“那你想怎样?”
“给你做向导啊,好多地方,老头都带我走过,熟得很!”
“老头儿?什么老头儿?”
说起老头儿,葫芦满脸嫌弃。
“唉,别提了!邋里邋遢,整天装什么高人。有这么个师傅,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他脾气好么?”
“咋啦?”
“我怕他揍我!”
“脾气很差,杀人不眨眼!”
“你见过?”
“没有,他自己说的。”
“那你还是走吧!”
葫芦当然没走,似乎找到了知己,不离路遥左右。
其实同行也没什么,不过葫芦唱歌不分场合,视他人若无物,这就很尴尬了。
举止怪异并非好事,有人已经挡住了去路。
来人倜傥风流,怀中抱剑,四名护卫分列两旁。
“喂,小丫头,别唱了,烦死了!”
“你是何人?凭什么管我!”
“小冬瓜,听好了,少爷我是扶桑山的桑青!”
来人叫自己小冬瓜,葫芦忍不了,身躯滴溜溜旋转,活像一个不倒翁,上去就是一拳,桑青立马成了乌眼青。
“什么桑青,我看就是个丧门星!听好了,奶奶叫葫芦,通天教的葫芦!”
无端端挨了揍,桑青怒火中烧,指着葫芦骂道:“小冬瓜,休要猖狂!给我抓住她!”
四名护卫无奈对视,看向路遥。
“朋友,小丫头无故伤人,是不是将她交出来?”
葫芦扯上通天教,路遥并未否认。
不是他有意攀附蓬莱,而是出于对葫芦的喜欢。
况且,这个桑青很讨厌,眼睛如钩子般在红鸳身上乱转。
只是对方来自扶桑山,这点的确很麻烦。
“天大地大,道理最大。桑青出口伤人在先,这才挨了葫芦一拳。”
“扶桑山名声在外,真要为了些许摩擦,自误仙门颜面?”
路遥的说辞,对方并不买账,冷笑道:“颜面?打不还手就有颜面了?”
“九嶷山的通天教,我知道。打了方丈山的脸,现在又打扶桑山的脸,真不知谁给你的胆量!”
“呵,脸是桑青凑上来丢的,与我何干?人我不会交,划下道来吧!”
祖洲仙门势力众多,摩擦在所难免。
为了不殃及他人,破坏祖洲山水,所以有了斩仙台。
路遥境界偏弱,于是桑青找上了他。
很意外,斩仙台并不大,是一座阵盘。
阵盘以九宫布局,内含天干地支,五行生变,奥妙非常。
从葫芦处得知,祖洲斩仙台出自大荒兵家,许多仙门的演武场也是他们的手笔。
而要登斩仙台,有一笔不菲的花费,每个参与者,晶石十万。
示意众人安心,路遥登台备战。
主事之人启动阵法,光线纵横,平行穿梭,内外已是两重天。
斩仙台上,九宫套九宫,五行生五行,咫尺成千里。
每一个光线交错的格子,都是一个独立的次元空间。
而在外面,猿啸天看到的是光线堆砌的魔方,一块块光影投屏。
闻其声,见其影,却看不到人。
曾被誉为上古第一奇妖得他,在其他领域,又一次被碾压。
感到了压力,却并未颓丧,因为他看到了师傅的从容。
摩挲着金刚琢,对它多了一些依赖,也多了一些亲切感。
外面看不见,眼前只有桑青。
“一点小摩擦,挥手成云烟,何以至此?”
“小摩擦?如你所说,为了颜面。小冬瓜打了我的脸,就是扫了扶桑山的颜面,你说我该怎么办?”
桑青说的不无道理,路遥不再坚持,问了一句:“打生,还是打死?”
“扶桑山乃东海名门,些许争端,只分胜败,不决生死。”
扶桑山在东海享有极高的声望,尽管桑青是基于这个原因没生杀心,路遥对他的看法却已大有改观。
有时候,争胜并非好事,失败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葫芦的大嘴巴,让路遥知道了不少事。
比如扶桑山的次元剑以快着称,以诡异称雄。
而它的诡异,涉及到空间。
众目睽睽之下,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毕竟只分胜负,不决生死。
天问剑出宫在手,不为伤敌,只求自保。
八方游龙步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