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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我与曜变(二)(2 / 3)

终于等到了开窑的时刻,我抱着无比的期待,第一时间冲进窑室,想要最先看到我的作品。

结果即便是在窑室昏暗的环境中,我和老窑工都觉得有点不对劲,搬出来之后情况真的让人大跌眼镜。

没有一件有像样的花纹,而且气孔特别大。

我和老窑工一道一件一件的分析失败原因,坯土没有问题,施釉厚度没有问题,而且素坯的状态入窑之前我们都是反复确认过的,从泥坯到素坯都无一淘汰,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气孔。

最后老窑工说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原来是天气,这一个礼拜接连雷阵雨,空气潮湿,老窑工凭借经验特意加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柴薪祛湿,问题大约就出在这里。

温度与湿度的不均衡导致了变量的出现,形成了最终的失败,这便是柴烧建盏的不稳定因素之首。

看来以后做盏,还得先看黄历,啊不,看天气预报。算了,还是我自己先自学看天吧,毕竟南平这地方,村与村之间,都有可能一处下雨一处不下雨的。

忽然觉得烧制建盏真的好难啊,本来本本分分都很难烧出像样的纹路了,如今竟然还要学会看天气!

2016年8月14日,星期日,天气:多云

又接连下了一周的雷阵雨,如今离我开学的日子也不剩几天了,这个暑假,我也只剩最后一次机会试验我的新想法。

特意看了天气预报,未来几天虽没有大晴,但也不会下雨,三十五六度的持续高温,应该也不至于让空气太过湿润。我和老窑工都决定赌一把。

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老窑工作为陆正平的御用烧火工,对于陆正平烧制建盏的法子应该再清楚不过,我的法子到底有没有用,他一看便知,可是每次我问他这种法子行不行,他总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就像烧制建盏出名的窑口除了建阳窑还有吉州窑,而两个窑口的建盏虽有明显的区别,但都叫建盏。

谁又说过只有陆正平的法子才能烧出曜变,别的法子就不行呢?

老窑工的话深深地鼓舞了我。

是的,就算陆正平不肯教我曜变又能怎么样?

他当年能够独立研究出曜变的烧制技艺,一次施釉,一次烧制成型,难道我比他蠢笨,凭我才智就烧不出来?

他不肯教我,我自会研究,为我楼家光耀门楣!

2016年8月18日,星期四,天气:多云

今天又是开窑的日子,这次我和老窑工的感觉都很好,南平这几天的昼夜温差有十度左右,白天三十五六度的高温,到了晚上则只有二十五六度,非常舒适。

经历了上次雨天烧盏的挫败之后,这次我和老窑工都比较注重温度的变化,会适当地调整添柴量,尽量稳定窑内的温度,小心翼翼地调整变量。

其实老窑工有问过我,既然是试验,为什么不先用更加稳定的电窑来试验,等到变量都测试出来之后,再用柴烧也不迟。

我不是没想过这样的方式,但其实柴烧和电烧出来的盏本质上是两种东西,柴烧建盏的成份因为用松木烧制的原因,釉面表面会附着柴灰纹和松脂,这属于建盏纹路形成的一部分,而电窑烧制则不具备这种条件。

所以并非用电窑烧制成功后,再用柴窑在同等条件下烧制建盏,就一定会成功,二者之间虽有共通,但其实根本是两套实验系统。

相当于化学实验过程中用了不同的催化剂,烧制出来的盏也根本不可等同。

但是这些道理我都没有讲,我跟他说,陆正平能用柴烧做成实验,我自然也能。

没错,我就是这样一生好强的奇女子,哈哈哈哈哈!

书归正传,这次的盏倒是没有像上次一样完全失败,它们都是有花纹的,因为要烧制曜变这种类油滴错层蓝色炫彩盏,所以在错层之前要先形成油滴,所以需要控制1300℃高温的时间略长些,同时要让油滴在破裂之前形成错层。

这一点很难,若非我自己没有信心,也不会一直拉着老窑工陪我受这高温炙烤之苦。

但是我们的作品最终没有形成错层。

油滴是晕染在一片靛青之间的,状似墨汁晕染宣纸,是好看的,但是油滴已经破裂了,又说明我们的控火其实是失败的。

总之这次还算是有点进步吧,嗯,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真是的,陆正平为什么不直接教我呢?

我不是他法律文书上白纸黑字写着的继承人吗?

难道学习曜变烧制还有年龄限制不成?

2017年4月8日,星期六,天气:多云

今天在静嘉堂美术馆终于看到了爷爷在世时一直心心念念的曜变盏,他们叫稻叶天目,因为最早从日本德川将军家族流落至淀藩稻叶家后得名,但是在我爷爷口中一直称他曜变盏,因为他一直说这只盏是我们建阳窑出品的瑰宝,每每看到都会潸然泪下。

如今我自己了解了一些这只盏的历史,对于爷爷口中说的这只盏的来历,倒是暂时还没有佐证,不知道他到底为何这般笃定,好像真的一样,又或许我们家族有什么流传下来的古籍里有所记载?

我没见过,爷爷也并没将古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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