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妮生出敬佩之心,真的,在这样的时代环境中,如果不是特别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小桃这样家庭的女子不一定能活得下去。
但是小桃不饭活了还养活了一家人,她应该有更好的前途。
张五妮走到小桃旁边抓住铁锨:“对不起,我真的是考虑不周,让你……”
“哇!”的一声小桃嚎啕大哭,五年了,她受了多少的白眼委屈、受过多少的欺辱打骂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从来没有人跟她说对不起,今天有人说了,在这一刻她坚强的内心忽然就崩溃了。
旁边她同村的男人们急忙跪下,纷纷替她跟张五妮求情:“郡主大人,求您饶了小桃吧,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她她得罪您她不是故意的,她她就是就是……”
几人吓得都结巴了。
张五妮急忙去拉人:“诸位哥哥叔叔请起,今日之事的确怪我,是我不该和她开玩笑。”
人压抑的久了是需要发泄的,她并没有阻止小桃哭。
“啊?开玩笑?不不是吧?小桃平时可是很倔强的,被人欺负从来都不会哭,她她……怎么开玩笑还哭得这样呢?”
张五妮就把自己跟她开玩笑的过程说了一下。
“唉!郡主啊,您戳了她的伤心事啊。”
张五妮咋回事?
“小桃本来是定了亲的,那时候她十三岁,可是后来爹死娘病,奶奶嫌她家拖累把她家分出来了。”
“您说说,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毁了她一辈子啊。被退亲的闺女还怎么说亲啊?”
“十六岁的时候倒是有人说亲,可那家人要她跟娘家断亲,她不同意就没有成。”
“至此之后就没有人提亲了,而且还不时的会受到一些二流子的羞辱,说她……唉,都没法说出口。”
“她今年十八了,这就是老姑娘了,在村里……”
张五妮摆手:“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不必再往下说,她都明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反正有些人是不当人的。
她又看向小桃,小桃已经把哭泣的声音降低了好多,张安邦给她也块帕子,低声跟她说话。
张五妮过去:“小桃,你……”
她想问你心里舒服点没有?小桃应该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起身就说我没事了,让您见笑了。
张五妮拍拍她的背:“从今天开始,我罩着你,在赢州这个地方,没人敢在欺负你。”
小桃笑笑,只是笑得有些凄凉:“多谢郡主,只怕有些事郡主也不能强人所难。”
有郡主在别人给她面子,可若是没有她在呢?还是自己强大了好。
张五妮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安邦,从今天开始你教小桃防身术,有了功夫在身还能任人宰割?”
张安邦应是。
“大大人,我我能学吗?”开始说话的青年结巴着问。
张安邦说当然可以,你们谁想学都行,就是一些防身术。
说着说着就到了饭点,中午白面和黑面大馒头一人各一个,菜是当时最便宜的茄子豆角,里面只有少许的肥肉渣。
大锅菜就像是用水煮的,除了咸味没有啥了,就这大家伙全都吃得很香。
张五妮发现小桃和村里人,都是只吃一个黑馒头,白面馒头都装在布袋子里。
张五妮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舍不得吃要带回家给家里人吃,可是从工地到她们富县有百十里地,这怎么往家送?
追问之下才知道,他们一行人轮流回家,下了工晚上走小路走一夜,到家把东西放下吃点饭休息一下,下午就回来,明天不耽误干活。
没回去而带东西的人、要把回去的人耽误的一天给补上,几人平均着出。
走小路也得七八十里地,一夜的时间到家。这些人为了让家里的老人孩子吃上一口白面馍,真的是不辞劳苦。
张五妮没说什么就走了,她和张安邦去了其他的厨房查看。
工地上分了十多个区域,每个区域内都有一个厨房,当时为了省事就用招标的形式外包了。
但是当时也是签了契约的,要按照张五妮的要求来做饭菜,如果违约随时清除出去。
十五个厨房里有三个饭菜不达标的,肉太少,要求的全部白面馒头换成一黑一白。
厨房是曾光宗承包,张五妮直接就回县衙找他去了。
曾光宗从做了县丞后就很少跟张五妮有接触了,他要帮助县令处理公务,维护治安,他比宋超还忙。
他是当地人,在县城又有人脉人缘,一般的事交给他事半功倍。
也是因为他做事认真,处事公正廉明,有一定的好口碑,所以张五妮才把厨房的事交给他。
曾光宗正在处理一件邻里纠纷,相邻的两家人因为房子的滴水檐问题大打出手,差点出人命。
曾光宗先是劝说两家人,邻里之间要和睦相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等等,可人家不领情。
不愿意调解就直接拿着地契去量尺寸,后果就是谁欺负人占别人家的地方,谁负责所有人员的医药费。
衙役拿着东西去了,他刚喝了口水张五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