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儒书房。
庄儒指着已经铺好纸张的书案,道:“来,写几个字让我看看。不用急,慢慢写。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庄永站在书桌前,略想了一下,下笔开始写了起来:“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写完之后,他站到一旁,请祖父评价。
庄儒看了几眼,摇摇头:“基础太差,而且握笔姿势也不太对。也不知道,你父亲怎么教你的。”
庄永尴尬地说到:“祖父,这不怨父亲。是我太过贪玩了。”
“罢了,亡羊补牢犹未为晚。这半个月,你也不要写其它了。就用永字八法写练字吧。字数不变,每日一千字。”庄儒道。“我们先从握笔姿势练起。”
庄永点点头。
“王右军父子曾经总结过握笔之法,唐代陆希声曾有所归纳,前宋蔡元度与其兄主持编纂的《宣和书谱》中《儒素帖》有言:‘古之善书鲜有得笔法者,唐陆希声得之,凡五字:擫(ye,四声)、押、钩、格、抵。自言出二王,斯与(李)阳冰得之。’”
“所谓擫,即指按之意。以大指骨上节出力紧贴笔管内侧,略斜而仰。如吹笛时以指擫住笛孔一般。”
......
“总结起来,其要领:指实、掌虚、掌竖、腕平、管直。”
庄儒一边解说,一边示范。
庄永跟着学习。
“不错,不错。”庄儒见自家孙子一学就会,很是开心。随后就开始讲解起来永字八法。
祖孙二人就在书房中练习起来。
一开始,庄永写一個庄儒就纠正一个,写了三四十个字,依旧没有做到全对。他心中渐渐烦躁起来,有些不耐烦。
庄儒在一旁喝到:“沉住心,耐着性子来。读书写字,最忌讳浮躁。”
庄永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静下来。
果然,在这之后,庄永耐着性子慢慢写,庄儒在一旁指点的话越来越少。到了后边,庄儒见庄永已经全身心沉浸其中,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悄悄走出门外,他轻声嘱咐家仆:“永儿在里面练字,你们做事都小点声,不要干扰他。”
“是,郎主。”
这之后,每天早上起来,庄永开始练字。庄儒指导一二后,让庄永独自练习,自己则去履行自己老师的职责。
时间如流水,半个月时间眨眼而过......
一大早,庄永打开房门,整个院子已经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院子里,仆役清理出了一条小路连通到每个房门前。
他到庄儒房间,向祖母祖母问安,只见到了祖母陈氏,追问起来:“祖母,祖父呢?”
“昨夜大雪,你祖父担心到韩家误了时辰,一大早就出门了。”
“这么大的雪,路上非常容易滑倒。有没有人跟着?”庄永一听,有些着急了。“如此大的雪,休息两日不行吗?”
没过脚脖子那般厚的积雪,壮年人都容易滑倒,更何况一个年逾七十的老者。一旦真滑倒了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就是天大的事儿了。
在后世时,一年冬天下雪后,他三奶奶走路不小心滑倒,右大腿当成骨折,送到医院后医生直接装的钢板,半年后骨头愈合后又做手术取了出来,之后又修养了将近半年。
遭了大罪。
花费的钱财姑且放在一边,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年。最重要的是,打那之后,三奶奶的身体就不如之前了。
“你是不知道你祖父的。”陈氏摇摇头。“你祖父常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除非到万不得已,你祖父是绝对不会休息的,便是去迟一些都不肯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永平跟着你祖父的。”
永平,乃是家中仆役之一,年岁四十上下。心思细腻,考虑周到,做事一向稳重。
庄永这才放下心来:“有永平叔跟着,倒是稳妥。”
他陪着陈氏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到书房开始练字去了。
到了书房,庄永却发现砚台上,昨日剩下的一点点墨汁边缘部分有想要结冰的样子。他拿起墨条,开始研墨。感觉墨汁差不多的时候,这才停下。
庄永感觉自己整个右手都是冰凉冰凉的,双手开始相互搓揉起来。
“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
他算是理解了宋濂这句话了,毫不夸张,是实实在在写实啊。
庄永正感叹着,家中仆役之一的永安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永安叔。”
“小郎,主母担心小郎太冷,让老奴送一个炭盆过来。”永安随后端着一个火盆,放在了书案前面。
“替我谢谢祖母。”
“好的,小郎。”
“唉,对了,永安叔。你可认识会修灶台和整修房屋的泥瓦匠?要手艺精湛的。”永安正要离开的时候,庄永忽然叫住了他。
“老奴还是认识一些的。”永安回答到。“只是不知道小郎要做什么?”
做为庄家的大管家,庄家大小杂事都是他辅佐陈氏在管理,修房盖屋的泥瓦匠,他自然是认识的。
“如今这天气,天寒地冻的,对祖父祖母他们实在是不好熬。我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