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摸了摸自己的发梢,无语地扯下蒙脸的布巾,“就算有人窥伺,你也犯不着拆房子吧?”
笛飞声冷哼一声,“原来是你。”
见他一副不打算收手,甚至还眯着眼睛打量着,蠢蠢欲动地想给自己一掌的表情,方多病没好气道:“喂,好歹也是我提醒了你,才让你免于中了角丽谯的无心槐的吧?”
魔教头子面上反倒更加不善,“我金鸳盟的事,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我自有我的渠道。”方多病没打算继续与他纠缠角丽谯的事,只是问:“你见过单孤刀了?”
笛飞声没搭理他,毕竟他本就没必要事事与他交代。
他也见怪不怪,只是道:“你若是有忘川花的消息,我可以用你如今需要的东西跟你换。”
笛飞声目光往他身上一扫,声音中带着几分轻蔑地道:“我不觉得你身上会有我需要的东西。”
方多病觉得自己从前那么讨厌这家伙绝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索性直接道:“你出身笛家堡,而笛家堡控制堡中杀手的法子是痋虫,我有法子解了你身上的痋虫。”
然而他这话却好似捅了马蜂窝。
笛飞声目光森然地看过来,“你调查我?”
只见他身形一晃,却已是飞掠到了方多病身前。
这家伙修的悲风白杨内力刚猛霸道,他从前不懂事才敢硬碰硬地接下,如今知道厉害,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
方多病脚下一滑,腰往下一落,旋身躲过了着刚猛的一掌,随后抽出手中的尔雅剑,长剑横扫,借着剑势与掌力的相冲,叫身形快速地往后弹曲。
待落剑后,他一挽剑花,没好气道:“喂!你可想好了,这世上除了给你种下痋虫的人,兴许只有我一个有法子将你体内的痋虫弄出来了。”
笛飞声向来是不受威胁之人,冷笑了一声,丢下一句“少废话”后,便再度迎身上前。
两人又打了几个来回,笛飞声带着罡气的手掌与方多病的剑刃相接,不由一挑眉梢:“你这剑法,不是李相夷教的。”
李相夷自己创下的相夷太剑与他的人一样,锐利灵活,剑招千变万化,剑随心出,在这位天下第一的剑神手中可轻灵亦可威猛。
但方多病的剑法却并非走的变化之道,反倒是走的一力破万法的剑势窍法,不少剑招都隐隐有横扫千军之势。
笛飞声的眼力自是能瞧出他的剑术比从前精湛得不知多少,短短的一段时日竟跟脱胎换骨似的。
这才收了打人的手掌,打量了他一下,勾着嘴角笑道:“有意思。”
方多病这边却已经是内力翻涌,这会儿不得不捂着心口轻咳一声。
回来的时日到底是太短了,他练出的内力又频频渡给了李莲花,如今即便一手剑法使得再好,也不可能正面与笛飞声抗衡。
时间过得太久,他又一心扑在李莲花身上,都忘了自己当初与笛飞声这家伙,关系有这么差吗?
往后两人虽嘴上总是过不去,但到底有了同生共死的交情,又因着都在寻着李莲花,每每见面倒也都算友好。怎么如今这家伙一言不合就要打人,偏偏他现在还打不过!
算了。
方多病看了他一眼,从这家伙身上套不出什么来的话,他还是得想办法往万圣道总坛走一遭。
只是他才转身要跑,便听笛飞声道:“药魔找到了忘川花的踪迹,只是他到的时候,忘川花已被取走。”
方多病拧着眉转过头来,“忘川花果然已经被单孤刀取走了。”
他看向突然改变了主意的笛飞声。
既然这家伙如今平安无事,就说明了角丽谯应该已经不成气候了,不曾提及单孤刀,大概是两人未曾有过交集,也还不知道子痋的事,所以没有像从前那样,因为子痋而跟单孤刀委以虚蛇。
他又仔细打量了笛飞声一眼,试探道:“李莲花中的碧茶之毒,需要整株忘川花才能解,你不是想要再跟他一决高下吗?我知道万圣道总坛的位置,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将忘川花盗出来。”
笛飞声自觉不是傻子,“凭什么?”
果然有戏。
方多病嘴角悄悄地勾起,嘴上却是不快道:“大不了我将取出痋虫的法子告诉你。”
笛飞声也不知是没看出来,还是顺水推舟,便答应了下来,只是提出了要先给他解了体内痋虫的要求。
方多病自是一口答应下来。
笛飞声体内的痋虫并非业火痋,自然也不似业火痋那般水火不侵,刀剑也杀不死。
只是这痋虫藏在人的脑子里,发作起来厉害时似癫痫,不消停下来能将人活活疼死。
偏偏因着在脑子里,也没法划开口子将这虫取出来,即便用上内力,也不能将其逼出,厉害如眼前这个魔教头子,也唯有憋屈地忍耐着这藏在脑子里的虫子。
不过在修仙界,有不少驱使蛊虫痋虫的法子,自然也有许多解除之法。
方多病记得一个方子,能叫让体内的痋虫从脑子里出来,转移到身体别处。
等痋虫进了四肢,只要及时用金针辅助闭合经脉,再划开皮肉,便可将藏在身体里的痋虫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