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伏照来了。”
榴花轻轻唤了一声,将对着舆图沉思的云桐唤醒。
云桐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伏照了,这段时间,他都在沛南。
“姑娘。”伏照向她行了一礼,“沛南都准备好了。”
“这就好。”云桐笑了,以后传信有沛南作为中转点,就能快一些了。
“姑娘是否需要属下进京?”伏照知道云桐的计划。
云桐摇摇头:“京城有人盯着,不必急于一时。倒是有件事十万火急,你能不能亲自跑一趟昭义关。”
说着,云桐将求救的短笺递给伏照。
“那边出事了,武正己进了雍州,但溶溶被困在昭义关内出不来。”云桐见伏照神色凝重,接着道:“是我低估了昭义关的复杂程度,看来那里的情况不是他们两个能应付的。”
伏照沉默片刻回答道:“属下可以为姑娘选派人手调往昭义关支援他们,属下认为,齐州与昭义关相隔太远,传讯困难,若要完全掌握昭义关的情报,就要有大笔投入,关外二州乃荒凉之地,并不值得咱们耗费太多。不如,先行在京城站住,再从京城组织人手前往雍州。”
“你的话未尝不是对的。”
云桐将短笺收回来,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枚小令,扔给伏照。
伏照下意识接住。
“但是,这一趟你是去定了。”云桐的语气不容置疑。
伏照一愣,立刻拱手道:“还请姑娘解惑。”
“雍、凉二州很重要。”云桐指了指舆图。
“这些年来,京城对这两州的控制力越来越弱,才纵容了高家非为作歹,费祖保灭高家满门,也算是顺应民意。事情发生以后,他非但没有冒进昭义关或者大发横财,反而立刻向京城认错请罪,京城竟也放过了他还给了一个雍州牧的位置坐。”
云桐看向表情凝重的伏照。
“你说,他手里有兵,身后有百姓拥护,又有朝廷给他的头衔。若你是费祖保,你会不会有反心?若你是费祖保的谋臣,会不会向他进言请他带着自己再进一步?”
云桐轻轻笑了:“反正朝廷已经如此软弱可欺。”
伏照没有言语。
云桐又指了指舆图上的京城:“你也清楚,咱们是要进京的。而京城与雍州之间看似遥远,其实也不过是骑传奔袭三天三夜的路程。况且除了昭义关,这片平原上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关隘能阻拦军队行进。”
“若是我们回京城,我们就要直面这种威胁了。”
“可是,雍州亦生变,又与海洲相隔甚远,您很难指挥那边的行动。”
就如同这次,救援还没到,溶溶就发来了第二封求援。
恐怕是凶多吉少。
“所以,我才要你去。”云桐看向伏照,“你挑上人手,到达昭义关后,一切事务由你全权负责,不必事事与我要主意。”
伏照愣了一下,不过迅速调整好了情绪:“姑娘要属下在雍州做什么?”
“查是谁在费祖保身后替他看着棋路。”云桐重新坐下。··
“一个无家无业的小吏,振臂一呼,掀翻高家,又迅速收拢兵力,在州府蛰伏不动,向朝廷认罪。每一步步棋都落在妙处,甚至很会揣摩皇上的心思。他一定不是一个人起事的,去查查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云桐托着腮喃喃道:“若是里头真的有京城的人掺和,那就有意思了。”
“是,属下明白了。”
“还有,务必找到溶溶,这算是我给你的命令。”云桐叮嘱了一句。
“是,属下与他们汇合之后就向您报平安。”
“去吧,尽快启程,京城来了信,宫里的夏循夏常侍已经动身去昭义关了,他带了不少人去,行动必定没有那么快,你若是快马加鞭,说不好还能与他一起到。”
“可要与他联系?”
云桐想了想:“先看看他身边有没有旁人,必要的时候,可以与他报我的名字。”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得到云桐首肯,伏照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
榴花见伏照走了,才小声与云桐道:“姑娘,我还没见过他这么步履匆匆的样子呢。”
“这可是关天的大事。”
云桐有些懊悔自己把溶溶派去,到底是错估了情形。
王家人在那边深耕多年,就算被费祖保吓到,也不至于自乱阵脚。
昭义关到底出什么事了?
就在云桐思考的时候,方掌柜突然上了楼。
“姑娘,家里有事,请您回去。”
“出了什么事?”
云桐一阵紧张。
“姑娘莫急,报信的说是前院几位的事。”
这种说法,指的就是云晏父子俩了。
“我知道了,备车。”
云桐并没有急着回家,顺路去码头与药铺看了一眼。
码头上一切如常,药铺里代替文三冰照看店铺的是个年轻伙计。
见了云桐,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回、姑娘的话,一切都好,买、买药的人跟往常一样,瞧病的也都是些寻常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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