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不知是哪里神仙一拍脑袋,就要让姓萧的坐立不安。
萧淑派两次人去门口等待。
好容易挨到太阳落山,云权领着家丁,抬着十几个箱子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萧淑亲手为云权退下披风,见到儿子,她的心才安定下来。
“三皇子近日似有心事,我就多陪着他聊了两句。对了,这是叔母差人送回来的东西,在门口碰上的。”
萧淑罕见地没有追问三皇子的情况,只是默默接过家丁递上来的单子。
开箱清点物品。
给云晏装点书房用的青瓷石件,给云权的纸墨笔砚……还有给她的……
今年文落寒给她的布料是出自东海郡的鲛纱,是因这种布料技艺特殊,染色清透柔和,在阳光下仿佛粼粼波光,好似传说中的鲛人织品,故而得名。
萧淑放下单子,靠着椅子坐下。
文落寒给她的东西较之往年少了一半,给的全都是东海郡产的瓷器珠宝。
萧淑慌了,她意识到,文落寒每年给她置办东西,是因为她如今是云晏的妻子,云晦的长嫂。
云晏身边哪怕坐着个木头人,文落寒都会给它这样的体面。
只因为她是云晦的妻子,云家的媳妇。
和她萧淑没有关系,与宫里的萧贵妃没有关系,与萧家更没有关系。
萧淑不得不承认,她为了萧家去害文落寒,实在是愚蠢。
若是云桐带着文落寒的一切嫁去宫里,萧琴儿只会把这些全部吞下去,到时候,她会得到什么?
什么都得不到。
侍女为她奉茶,她半晌才接过来。
“给三皇子的东西,就劳母亲先分出来了,我与三皇子明日有约,到时候给他。”云权并没有注意到萧淑的反常。
自顾自到侧间换衣服去了。
等他回来,见到母亲还坐在椅子上,才察觉到有异。
“母亲可是因为舅舅的事,伤心难过?”云权坐在萧淑身边关切道,“舅舅也是为国捐躯,皇上一定会嘉奖他的,您不要太伤心。”
随即他又问萧淑身边的侍女:“给三皇子与贵妃娘娘的东西,可分好了?”
侍女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宫里不收东西。”萧淑答道,“你和你父亲的东西,我让人送到你们爷俩的书房里,剩下的明日再收拾吧。”
“也好,母亲今日操劳了,儿子陪您用饭,可好?”
“不用。”萧淑冲云权勉强笑笑,“我有些累了,你去忙你的就好。”
“是,母亲请早些歇息。”
云权刚要起身,脑子里却好似飘过了什么东西。
他连忙问道:“宫里因为什么,不收东西了?”
萧淑用手撑住太阳穴,语气稍显烦躁:“你姨母的事多,身边的宫女无暇查验宫外进的东西。”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繁忙至此?”云权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萧淑不耐烦了,“明日你去问三皇子不就行了。”
面对母亲的恼怒,云权没有丝毫退却。
反而握住萧淑的手,安抚着。
“母亲请为我想想,”他耐心地引导着萧淑,“之前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姨母那里突然不收东西了。”
儿子的安慰,让萧淑的心平静下来。
“你这么一说,我记得她怀三皇子的时候,一开始没有消息,也是不许我去探望了……”
“母亲,上次宫宴姨母就没有出现了,说是生病静养……”
云权的笑容如春风和煦。
“您看,姨母有没有可能,又怀孕了呢?”
“怀孕……”
萧淑反握住儿子的手。
“这要是再生一个皇子……”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就是生一个公主,也是极好的事情。”云权轻声说道。
“这有什么好的……”
萧淑突然想到,自前朝以来,公主的驸马往往能被委以重任,高官厚禄自不必说,说不定还能获封将军,外任州牧。
高家不就是因为尚了主,才保住他家在河西雍州的州牧吗。
“把礼单子给我。”萧淑忙对侍女道,“宫里不收是宫里的事,我们要送的还是要送。”
她又对云权道:“也在你那几箱东西里挑一挑有没有三皇子喜欢的。”
“是,母亲。不过既然宫里不说,那我们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好。”
“对对,我糊涂了。”萧淑拍拍儿子的手,“你来安排,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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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洲。
云桐已经在云家祖宅里住了三天。
昨天她跟着母亲去见了文老太君。
谁知文老太君只是在帘幕后面,问了她几句家常。
不过她为两个曾孙女备的礼很足,单是那只红玛瑙金牡丹项圈,就让云桐暗暗咋舌。
心道世家家底果然深厚,这种好东西就是宫里都没有几个。
文老太君暧昧不清地态度,让云桐拿不准她对她们一家的态度究竟如何。
但看父母并没有对此有什么反应,云桐也就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