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辛夷自那次被罚以后,好生休养了大半个月,如今才勉强好些,可以下床坐着。
府医来为她号脉时天已然黑了,她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语气刻薄道:“怎的这时才来,平日里早该来号脉了。狗眼看人的东西,你是见我被王妃罚了顿板子,这才懈怠了。”
“小夫人息怒,并非小人不来。只是白日里去看给别的主子号脉了。”他面上带着一丝笑意回答,好像并不生气。
“别的主子?”林辛夷眉头一皱,心中疑惑。
“小夫人恕罪,小人实在不能透露。”他一边说一边收起号脉的锦帕,继续道:“小夫人身子康健,休养几日便可痊愈了,无需再来号脉。”
她点点头,递了个眼神给玉翘。
“有劳孙府医,这是给您喝茶的。”玉翘说着,上前拿出一包银子递给他。
他看了一眼那包银子,又瞥向林辛夷。心中立刻明白了意思,隐晦道:“是兰苑要添人了。”
林辛夷眉头一皱,心中有些猜测却不能确信。又问:“唐绾有孕了?”
孙成隐晦的点点头,林辛夷眼中的怒气难以隐藏。玉翘发觉她的眼神,立刻将银子递给了孙成,又送他离了听雨轩。
人刚出门就听见屋子里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孙成心中一听又有些后怕,逃亡似的离开听雨轩。
林辛夷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摔了个遍,口中咒骂着唐绾。
“王爷何时去的?你是怎么查探的?王爷未曾去她院中为什么她会有孕?”林辛夷气愤的质问玉翘。
“主子先消消气,奴婢也是实在不知啊。王爷确实也未曾宿在兰苑啊。”玉翘心中也十分不解,明明自打回府,景桓就未曾在唐绾房中留宿过。难不成是两人白日**?
她心中这样想着,怯懦的看向林辛夷。林辛夷此刻不知是不是气愤的过了头,竟露出一抹笑,只是笑得瘆人。
“去叫那个府库的丫头过来。”她吩咐道。
“您是说清儿?”玉翘疑问了一句,见林辛夷点头确认。她便离了听雨轩,转头去寻那丫头。
景桓前脚刚入府,方嬷嬷就迎了上去。
“嬷嬷怎么在此处?”他疑惑道。
方嬷嬷原是为了等景桓回府,在此等着告诉他唐绾有孕的大喜事。
可此刻见他身旁有人,也不去说自己的真实目的:“王爷,王妃今日在房中等您呢,你现下可要去看看?”
“绾儿?她在等我?她怎么了?”他不明白,唐绾一向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为何会等他?
“王爷还是自己去瞧瞧吧。”
景桓虽心中不解,可听见方嬷嬷如此说,仍是跟着她去了兰苑。
踏入卧房,唐绾正坐在一旁的书桌前翻看着书册。
“方嬷嬷说,你在等本王回来?”
突然传入耳中的声音让她惊的手中一颤,抬头去看景桓的面容,那人面上冷冰冰的,除了疑惑不解再看不出半点情意。
她顿时没了说话的心情,眉头不自觉的拧起。不知是不是有了孩子的缘故,此刻的她也不禁有了些女儿家的心思。
“王爷是急着去听雨轩?”她淡淡的问了句。
景桓没有理会,走上前坐在一旁的软榻上。
“本王是听嬷嬷说你在等我,你从前曾说本王无事不会踏足兰苑,如今你无事也应当不会等本王过来。”
“王爷这话倒是记得清楚。”她语气中有些怪罪的意味,怎么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记的清楚,从前那些年少时光忘了个干净。
白日里他在马球场上晕倒,想来应有不少人知道。难道景桓就没有听闻一二?还是说他整颗心都在听雨轩,无暇顾及自己。
唐绾走到他身旁坐下,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今日府医来诊脉,说妾身遇喜。所以妾身来告知王爷一声。”
“遇喜?”景桓此刻说不出的激动和紧张,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如今可有什么不适?”他语气温和,与方才冷峻的态度大相径庭。
“没有,妾身一切都好,只是来告知王爷一声。”
景桓又扫了一眼房间,开口道:“你这屋子太单薄了,明日让库房再添些东西。我...”
“王爷!”唐绾打断他的话,继续道:“胎儿时日尚浅,还请王爷莫要宣扬。”
“自然”他此刻面上挂着笑容,看向绾的眼神也是满含爱意。
唐绾对上他的眼神,有些无措。轻咳了两声,又道:“王爷若是无事,可以离开了。”
景桓迟疑,此刻心中已不舍离去。伸了伸手想要触碰她,唐绾不理会他的动作,起身便回了卧房。
景桓看着那背影,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可那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面上冷下来,虽有些失望,心中仍还是十分欣喜。干脆也不再进去自讨没趣,抬脚离了兰苑。
.....
玉翘去叫了清儿来听雨轩,一路上清儿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应对,心中又在想那日林辛夷是如何羞辱江心月的。她如今对这女人也有些后怕。
“你是库房管理分发物件的丫鬟?”林辛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