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姳默默在一边作陪,并不打扰马里奥神父的祷告。
等马里奥神父结束了他的祈祷,沈姳才问起狗子一行人的所在。
“我刚才在教堂里逛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们。”她说。
教堂里的难民实在是多,逛了一圈没找到人并不奇怪。
马里奥神父闻言,叫来了安德鲁:“你带这位美丽的女士去西五区找人吧。”
沈姳跟着安德鲁退了出去,临出门前,她看到马里奥神父又开始写他的信件了。
“马里奥神父是在给贵国国君写信吗?”沈姳忍不住问安德鲁。
她向来有啥说啥,心思藏不了一点。
安德鲁点了点头,说:“是的。神父已经发了数封电报回意国,但终究还是没等来国君的回电。”
电报不回,亲笔信就会回复吗?沈姳哂笑。
不回信便是已经表明了态度,只是这与马里奥神父心目中伟大的国君大相径庭,他自己不愿意相信,自欺欺人罢了。
沈姳心中洞明,但她也不会自以为是地去挑破这层窗户纸。
再做打算便是了。
沈姳跟着安德鲁到了所谓的西五区,那是一间卧室。教堂里人多屋少,能分到一件卧室便已是不易,更何况他们本就来得晚。
一件小小的卧室里,挤满了人,沈姳乍眼看去,约摸约二十余人,地方小得都不能平卧,便是众人围坐着,也挤得慌。
“狗子。”沈姳一眼就看到了窝在角落里的狗子。
他一个人挤在最边上,与所有人都显得格格不入。听到熟悉的呼唤声,他立马抬头,目光一瞬不瞬定在门口的沈姳身上。
有那么一个人,眼里永远都能先看到你,这种感觉可真好。
但是沈姳又不希望有这么一个人,若是只能把一个人当成全部的寄托,人生也是太过于可悲。
狗子站起身,挤过众人才到了房门口。张强与唐山几人也看到了沈姳,都一起挤了过来。
“无妨,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可有安置妥当。”沈姳一手牵着狗子小小的手,一手摸着他柔顺的头发。
张强闻言笑道:“这里虽不宽敞,但好在什么都不缺。有马里奥神父在,安全也是有保障的。”
跟他们之前呆过的地下室与陵城大学比起里,这里确实逼仄得很,他们入睡时身体都不能完全舒展开来。
“暂时就在这里安定下来了吗?”沈姳笑着问张强。他们四人里,就张强最右主见,颇具领导能力。
张强点点头,说:“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就暂时在这处安全区安顿了。”
这样也好。
“那狗子我先带走了。”沈姳跟张强与唐山说。
张强面上的表情一怔,他问沈姳:“您是要去哪里?”他以为沈姳也要在教堂安全区里安顿下来的。
“不知道,几个安全区都是要去看看的。”她还有事情要做,不可能被拘在一个地方。
张强闻言放松了下来,他看着狗子,笑着说:“若是带着这孩子不方便,也可以暂且放在这处,我们都会照顾他的。”
他一早就看出沈姳对狗子的态度不似旁人,如今更是确定了狗子对她的不一般。只有狗子在他们身边,他们与沈姳的联系才更紧密些。
这个名为行云的姑娘,会法术!
若是此次陵城危难能有转机,张强敢肯定,生机定是在这神秘莫测的姑娘身上。
“不用了。”沈姳摇头拒绝,“我就在这边活动,不走远的。”
她看出了张强心中的盘算,直接与他交底,表明自己的立场。陵城这事她会管,不会带着狗子拍拍屁股走人。
这年头,能全身而退,但却让自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不多。张强并不是很确定沈姳的抉择,故而有了这一番试探,得到了沈姳明确的答复。
但拒绝全身而退的人,沈姳看到了许多。譬如马里奥神父、妮娜教授、威尔医生,以及难民营里那十几名罗洲人。
他们大可以凭借自己西方人的身份,搭乘轮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他们留下来了,且身上所有的依仗,就只有各自国家的一幅国旗。
沈姳至少还有一个系统,她是有退路的,还有什么好忧惧呢?她的处境比他们好得太多了。
张强呵呵笑着,嘴里应着:“那行,那行,有什么事儿您交代一声。”
沈姳点头应了,只有应了张强的话,才能安他的心。
她跟几人告别,才转身往外走。安德鲁还在前头帮她引路,带她走到一个小房间。这房间狭小又逼仄,可是胜在清静。
“怠慢了。”安德鲁在门口充满歉意地说。
沈姳摇头:“已经很好了,没什么好抱歉的。”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便坐在地上,跟狗子的视线平齐。沈姳看着狗子明亮的眼睛,摸着他的头,小声跟他交代:“姐姐还要去帮更多的人脱离苦海,所以要先出去做事。”
她一挥手,地上出现了一小堆吃食。这是她储物戒里收藏的面包零食。她将食物凑成一堆,藏在角落里。
“姐姐走之前,会在门外布下结界。你只要呆在房间里,就会很安全。教堂里的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