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花家的儿媳妇今儿个穿着一身红色外套,人长得精精神神,还挺喜气。
看到林野的第一眼,就先红了脸。
不说别的,就林野那模样,确实是没的说。
苏蔓笑眯眯往前跨了一步,挡住她打量的目光。
“瞅一眼就成了,再瞅我可生气了。”
“听嫂子一句劝,这男人,可不能只看表面。谁知道那藏着掖着,有没有缺啥零件?有没有藏啥坏水是不?”
三两句话,就说的王菊花变了脸色,生怕苏蔓把她家富贵儿缺了个脚指头的事儿给说出来。
“哼,就你嘴硬,看你守一辈子活寡能硬气到啥时候,儿媳妇,咱们走……”
看着王菊花把新媳妇哄回了家,苏蔓咂了咂嘴。
该提醒的她都提醒了,能不能发现那就是人家的事儿了。
她扭身看向林野,见他脸色冷冷。
“不高兴了?我帮你出气去?”
她摩拳擦掌,就要卷袖子。
林野被逗乐,一把拉住她。
“没有的事儿。”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叹了一口气。
“就是觉着跟了我,害你听些不中听的话。”
原来是这事儿啊!苏蔓笑了笑。
“这算啥?以前更难听的我都听过,没事儿,不过你这腿伤是得重视起来。”
“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怕以后落下个腿疼的毛病。”
“这样,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去……”
唐桂芬以前也说过,可不好使,不过这次,林野倒是乖乖点了头。
————
晚上,村里渐渐安静下来,大伙儿都快睡着了。
就听王菊花家一阵鬼哭狼嚎,吓得唐桂芬都爬起身,去看到底咋回事。
原来,是王菊花家的儿媳妇,她披头散发拎着自己陪嫁的小皮箱就要回娘家。
一问才知道,晚上吃喜酒的人都走了之后,她洗漱完躺床上准备跟李富贵洞房。
结果李富贵非要拉灯,她当时就觉着不对劲儿,又想起苏蔓说过的话,怕李富贵是不是缺个啥零件。
因此留了个心眼儿,等李富贵把衣服都脱了要钻被窝的时候。
她摸出了枕头底下的手电筒打开,这一看不得了。
李富贵那脚上血呼啦哈的,仔细数数,居然少了个脚指头。
当时两人相看的时候,她就没看上李富贵那模样。
现在还缺了个脚指头,那她越不干了。
当即就要回家,那媳妇都到了床上还要跑,李富贵自然不干了。
就要硬来,新媳妇推搡间踩到了李富贵没好全的伤口。
那家伙,血飙了满床,跟杀过猪似的。
李富贵不知是疼的还是咋的,两眼一翻抽抽了过去。
新媳妇说他不光缺零件还有羊癫疯,死活不肯嫁了。
王菊花跟李友财又要把李富贵送医院,又要拦着新媳妇,忙得上蹿下跳。
可惜,愣是没拦住人。
天不亮,她家李富贵有羊癫疯又少个脚指头的事儿,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以后,说媳妇都难了。
李友财一想到这些事都是王菊花惹出来的,气不过又揍了她一顿。
不过,这都跟苏蔓没关系了。
一早起来,她跟林野吃完唐桂芬做的早饭,准备去镇上看医生。
林野坐在轮椅上,看着院子外头,深吸一口气。
自打出事儿,他很久没出过门了。
以前天南地北到处跑,现在连出个门都紧张,真是没出息。
苏蔓见他那模样,也知道他是担心别人异样的眼神。
走上前推着他的轮椅,冲他甜甜一笑。
“别怕,要是谁敢笑话你,我帮你揍掉他们的大牙。”
被她这一逗,林野心里头那点紧张也烟消云散,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每走多远,就遇上了王大能。
他瞥见林野这模样,都吃了一惊。
“哟呵,今儿个是刮了什么风?你小子舍得出来了?”
“去哪儿?叔捎你们一段儿?”
苏蔓也不客气,帮忙把林野扶上牛车,又把轮椅架上去。
“叔,您可别打趣他了,万一给他整害羞了,他以后不肯跟我出来咋办?”
“咦,这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看,这就护上了。”
“成,叔不说了, 坐好啊!”
王大能跳上牛车,扬了扬鞭子。
牛车缓缓前行,土路有些不平,颠颠簸簸的。
林野坐在那,腿上使不上劲,没有着力点。
只能靠双手抓着车边稳住身形,太过用力,指尖都有些发白。
忽然,一阵香风吹过来,是苏蔓身上的香味儿。
清清淡淡,薄荷香。
她主动挽住林野的手臂,帮他坐稳。
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哥哥,让我帮你,不丢人的!”
林野听着那声甜甜的哥哥,心都要化了。
小丫头年纪不大,但总是能一眼看出他心里所想。
春天到了,鸟语花香,一切好像又都充满了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