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男子,唱机冷哼一声道:“看样子挺懂规矩,就是这声音含混了些。”
折扇一惊,清清嗓子道:“这两日天冷,想必是受了风寒。”
“风寒?看来还真是风寒,说话鼻音这么重。”娘子笑了笑。
她在提醒李伴峰,这把折扇的声音有回响。
为什么会有回响?
因为扇骨之内另有玄机。
正如姚老所说,潘德海的法宝,可能有录音的功能,这把折扇里嵌着其他东西,李伴峰分辨不出来,但逃不过娘子的耳朵。
扇子很紧张,赶紧岔开话题道:“主公宅邸,别有一番洞天。”
“还不错吧,”李伴峰笑道,“我带你往别处看看。”
“甚好。”扇子赶忙答应,他正想多搜罗点信息。
唱机嗔怪一声道:“相公,你还带他往别处看?”
她担心李伴峰不懂她的暗示。
李伴峰好像真就没听懂。
他带着扇子去了外室:“你觉得怎么样?”
“奇哉,妙哉,格局如此精巧,不知主君这座宅邸叫什么名字。”
“名字你就别问了,快些见过二夫人。”
李伴峰把扇子拿到了红莲近前,红莲慢慢张开了花瓣。
“这是何等层次的法宝?”折扇十分惊讶,恨不得把红莲的每一处的细节都记录下来。
李伴峰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阿莲,把他炼了。”
炼了?
还没等扇子弄清楚李伴峰的意思,莲心已经刮起了旋风。
炼了的意思,就是回炉重造。
等扇子醒悟过来,为时已晚:“主公,为何如此待我,我一心想要侍奉主公,主公为何如此待我!”
扇子被收进了莲心,哀嚎声戛然而止。
葫芦身沁出一层白雾,却比适才的汗水还要多。
这个疯子,真是疯子……
嗤嗤
唱机笑道:“妹子,莫怕,咱家男人就是这个性情,有时候我也捉摸不透。”
李伴峰摸了摸葫芦,将她汗水擦去,带药粉离开了随身居。
他把药粉交到了牛福志手,牛福志千恩万谢。
“恩人,你想要啥嘞,只要俺们有的,你尽管开口!”
李伴峰道:“还真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你之前说有个米汤村还在卖酒,我想过去看看。”
他不是想买酒,他不缺酒喝。
他想看看那座村子还能不能撑下去。
如果老潘不肯救灾,他就想办法自己救。
要是陆东俊那边真有成效,那就更好,不管是谁,得尽快结束这场灾难。
……
陆东俊来到了江源皮厂,这座皮厂原本是马家的产业,在虫灾之中不慎倒闭,而今归了陆东俊。
陆东俊依旧假扮成支挂的模样,进了皮厂的经理室。
经理坐在办公桌后边,发条唱机,正放着一首太平春
“良宵似昼,新月如钩,四海欢声鼎沸……”
很吉庆的一首曲子,但经理脸看不到半点喜色。
皮厂刚开业两天,因为虫灾卷土重来,经理正考虑是不是要停工。
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经理很不高兴,问道:“谁呀,你是干什么的?这么没规矩?”
陆东俊来到经理面前:“我是二爷身边的人,二爷让我来收账。”
“收账?”经理愣了好半天。
陆东俊也有准备,知道光靠空口白牙收不来钱,拿出一份文书交给了经理:“这是我们二爷的手令。”
这确实是陆东俊亲笔写的,经理接过来,随便扫了一眼,把手令还给了陆东俊。
“我不知道你这手令从哪里来,但我想陆家二爷应该不会写下这种东西。”
陆东俊一瞪眼道:“你说我这手令是假的?”
经理笑道:“是真的又能怎么样?这座厂子已经归沈家了,你拿着陆东俊的手令,来这收什么账?”
“归了沈家?哪个沈家?”
经理皱起眉头道:“这是你该问的么?你来骗钱,事先都不把门路打听清楚,好歹你多看看报纸也行。”
说完,经理随手甩给陆东俊一张报纸。
报纸二版有一则消息,陆东俊将江源皮厂转卖给沈容青,还配有两人握手的照片。
沈容青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模样十分俊俏,可陆东俊从来没有见过他。
这张照片从哪来?
我什么时候和这女人握过手?
我什么时候把厂子卖给了她?
我下过命令,只卖股份,不卖厂子!
“合同呢?你们买厂子的合同呢?”陆东俊怒视着皮厂经理。
经理沉下脸道:“出来混饭吃,自己得有点分寸,已经穿帮了,还在这撒什么泼?趁我还没叫人过来揍你,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话没说完,陆东俊前掐住了经理的脖子:“我问你合同在什么地方?”
经理说不出话,他是个没修为的人。
陆东俊竭力克制自己,可手还是没收住力道,把这位经理活活掐死了。
“千山竞秀,百水争流,彩烛高烧,清平乐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