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气息,追溯真凶身份还是没问题的。
安廷风又不是孤家寡人,吃饱了撑得,拿上上下下全族人的性命,来换几个跟他完全不沾边,也没有任何利益纠纷的南洪道子?
别说什麽受了西龙宫的指示,光凭一个西龙宫可保不住他皓月霜虎一族。
要知道把南洪七子的所有道子一锅端是什麽概念,相当于替人绝了后,这是能把合道境巨擘都逼疯的事情。
「沈宗主。」
魏元洲缓步上前,来到了沈仪的身后:「邓师伯很快就到,可以先缓住这头凶虎,或者亮出身份震慑他。」
「……」
沈仪和下方那双虎眸安静对视,皆是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森森杀机。
震慑这种事情,对于一个疯子来说是没用的。
更何况还是一个几乎成了孤家寡人的疯子,连后顾之忧都没有,拿什麽去震慑。
而且这头老虎身上逸散的妖气,相较于上次相见时,何止雄浑了数倍。
甚至让沈仪心中多出了一个令人心悸的猜测。
天境大妖。
念及此处,他撤去气息,把清月宝船的控制权交给了魏元洲,轻声道:「带他们先走。」
此话一出,别说是离得最近的魏元洲,哪怕是立于船身上的几人,都是惊愕的看了过去。
沈宗主这意思,是想独力拦下这大妖?
开什麽玩笑!
但涉及到合道境的事情,他们区区一群小辈,压根拿不出任何主意。
就在这时,下方的那头老虎终于是缓缓站起了身子,随即化作了伟岸人形,熟悉的玄白大氅再次翻卷起来。
「能再见到你,真好。」
安廷风整理着衣袖,不急不缓的抬起头,笑道:「那贱畜呢,你把她藏在哪儿了?还是说你已经不需要她护着,也有把握从本座的手下保住你的命了?」
简单的一个称呼,让万妖西殿的宝座上,那道娇小的身影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透过沈仪的识海,抿唇注视着安廷风。
一双水润眼眸中,瞳孔微微竖起,整个西殿都是黑风骤起,涌现阴森凶煞之气。
她并非在意这男人对自己的看法。
安忆在意的,是对方说她藏起来了……她没有藏,她现在就很想亲手贯穿这男人的胸膛!
「安静呆着。」
沈仪用心念淡淡道,没有商量的语气。
在真正面对生死危机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收回了对安忆的那一丝罕见的优待,镇石就是镇石,必须完全服从命令。
「保命?」
魏元洲和苏红袖几人敏锐捕捉到了安廷风话语里的信息。
随即脸色有了变化。
也就是说,沈宗主在南洪七子完全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和这头地境圆满的大妖打过交道了。
而且还成功保住了性命?!
「我会尽力联系邓师伯。」
魏元洲不再犹豫,接过了清月宝船的掌控权。
沈宗主既然知晓这头凶虎的实力,还做出了这般安排,肯定是有对方的道理。
其馀几位道子沉寂立于原地,倒是骆长春等云河宗修士用力咽了口唾沫,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群人搞什麽生死与共的戏码,多十来个白玉京修士留下,对于一头地境圆满大妖来说,也就是多几个零嘴的区别。
把消息传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走?」
「你当初让我的人走了吗?」
安廷风像是听见了什麽笑话,嗤嗤笑了两声,要知道,但凡是他派出去的和这年轻修士有接触的族人,可是一个活口都没有。
要比狠辣,他安廷风也不输任何人。
顷刻间,玄白大氅怒扬,这头凶虎倏然消失在了原地。
漫天红云瞬间散开,一只遮天蔽日的虎掌自上而下压来,爪尖仿佛尖锐的五座山岳,试图将那渺小的清月宝船彻底裹进去。
雄浑的妖力气浪轰然落下,让整片水域都是诡异的凹陷了下去!
在这爪下,白玉京修士甚至连抬起胳膊,将指尖放于眉心这般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乃至于呼吸滞凝,双眸定格,浑身被压制的犹如僵木。
在安廷风出手的刹那,沈仪终于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在那虎爪压来之际,他踏出一步,离开了清月宝船,仅仅不足两尺的距离,墨衫下的身影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先前的温和从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浓郁的暴戾!
墨色流光如星辰冲霄。
沈仪不避不让,直直的朝着那巨大的掌心掠去,在其抬臂的瞬间,仿佛整片青天都在应和!
袖袍卷起,犹如玉凝的右臂却携着镇天的气魄,拳峰狠狠掼在了那虎掌之上!
轰——
仿若雷鸣的炸响声猛地荡开,在妖力和天地气息的碰撞下,清月宝船上的诸多修士只感觉神魂和身躯都要齐齐开裂。
在他们的骇然注视下,只见青天之上,两道身影一触即退。
身形伟岸的安廷风踉跄退出百馀丈,而沈宗主则是倒飞回来,轰的一声踏在了清月宝船边缘,在那巨力之下,整艘宝船猛地掠了出去,直至那座浮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