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孟家二公子乘坐的那顶轿子,被这远远掷了出来的凶刀,倾刻之间洞穿,连带着最后那两个,一前一后,抬了轿子的小鬼,也被这刀的煞气撕碎,哇哇叫着消失在了空气里。
而这孟家二公子,到了这一刻,也终于彻底的停了下来,收势不住,从轿子里面跌了出来,还打了个几个滚,模样看起来无法形容的狼狈。
但他这时候,却已顾不体面,他只是奋力的抬起头来,向了身后看去,便看到了那浓重的夜色里,正有人大步踏了阴风而来。
他仍是看不清那个凶人的脸,却能够看到他的身影。
身披法相,脚步如雷,高达三丈,体覆破甲,足蹬将军靴,如同阴府里爬出来的厉鬼。
再看前方,那只白猫,已经吃掉了跟随自己十几年的阴丫鬟,甚至都没能留神它是什么时候做到的,如今正在优雅的舔着爪子,猫脸似乎带着冷嘲的笑容。
而斜后方,那個可以借路阴府的方位,也正有滚滚鬼雾,聚散来去,一枝走鬼人的幡子,正在夜色里飘飘荡荡。
所以,今天竟是一个必死的局?
孟家二公子在这一刻,心里已经充满了疑问,明明自己才是过来算计人的,但为何处处受致,反而一头扎进了必死的圈套?
通阴孟家,如今压得胡家抬不起头,正是声名日盛,如日中天,执掌三分天命,便在十姓里,也无人敢撄其锋,但在这荒山野地,怎地忽然出现了这么多不惧孟家声名的妖人?
心里的疑问,实在是太多,可他甚至已经懒得想了。
先宰了这个家伙再说!
他握紧了手里的刀,并无半点犹豫,直直的奔了那孟家公子过去,外人眼里,只如裹着浑身煞气的凶神恶鬼,乡野屠夫。
不太敢相信,因为孟家子弟,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亏,更不用说是死在外面了……
靠近了这孟家公子时,他脚步也微微放慢,但却不停,抬手将插在了地的凶刀拔了出来,目光也略向了斜前方,看到了山梁的那只白猫,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嗤……”
就这,面对着孟家二公子,竟还是前后数次力不从心,又差点被他溜了?
其中的艰难,已是远超了自己刚起杀心的时候所预料到的程度,简单来说,若早知这么难杀……
后有凶神恶煞的守岁持了凶刀赶,侧有入府大走鬼持幡施法,前方林子里,好容易召来了一只厉害的妖物,竟也是分明与对手才是一方的。
头脑都仿佛有些晕淘淘的,他目光扫过了四周,心里只有一个异常惊悚的想法:真要死在这里了?
这会子的自己,已是修成了法相,本事大涨,走了一条大捷径,省去了别人十年之功,再加借五煞神留下的骨头,锻成了这一柄凶刀,等是将这五煞神五分之一的法力拿来了。
这一次,自己对这孟家人起杀心,虽然是临时的,但也真个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般难缠。
早先偷偷摸摸的,孟家人又何偿放过自己来?
再来一回,还要杀!
……
二锅头老兄赶到了,刚刚看着,似乎是用了借路阴府的手段,才在这不到三天的时间里赶过来的?
白葡萄酒小姐的猫既然出现了,说明她也到了左近,只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
可这想法,却引申出了更令人恐惧的想法:难道自己会是第一个?
……
如今尚不及打招呼细说,但是,心里压力堆积了这几天,却也终于在看到了他们两个的时候,如释重负,相应的,便是腾腾杀气涌动了起来。
“孟家人真是难杀啊……”
“你……”
而与此同时,胡麻也已大步赶来,微微咬牙。
而那位初见时还雍容华贵,颇有几分贵气的孟家公子,这会子却已经脸色苍白,满面惊诧,他也有着一身的本事,但如今却已经被几位转生者的现身吓破了胆子,竟像是手都软了。
……算了,人生难得一头!
这一晚,太多让自己看不明白的事情发生了,他只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在颤,这份惊悚,竟是比之前在家里,自己面对着大哥的时候,还要厉害。
他迎着操刀向他走来的胡麻,忽然大声的问:“你是真要杀我?”
“你……”
心里涌动着无数的想法,他其实想说,自己是孟家人,身份如此尊贵,可以不杀自己,可以绑了自己,要胁孟家,也可以从自己口中,逼问一些通术秘法……
……当然,孟家对这各种事情,都有防备,也不会让外人占了便宜,但你乡野妖人,难道就不考虑一下这些事?
“呵呵……”
而胡麻面对着他的询问,只是抱以冷笑,手里的刀无风自鸣,铮铮作响。
一股子贪婪的邪气,自刀溢出,仿佛激动的在狂笑……
真有可能?
似乎这刀也激动了起来,本就已经斩了八位案神,如今,居然还有机会,用孟家人的血来祭刀?
“你这妖人,果然是毫无顾忌要杀我的……”
而从胡麻那沉默与毫不耽搁的动静来看,这位孟家公子,心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