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无形的怪异感让每个人都汗毛直竖,脑子都糊涂了:
这是个活人,还是恶鬼?
……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人皆胆寒,周管家也怕,却也咬着牙厉声喝问:“拐了我家小姐的就是你?”
“你……你可知她究竟是谁?”
“……”
“还能是谁?”
那老太太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阴瘆瘆的味道:“干娘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王公贵族的千金没调教过,鬼洞子李家好大的名头,也吓不着我老太太。”
“也真是造化弄人呐,人家本来想让干娘要了妮子的小命的,干娘心善饶了你一命,就想着你被人买走,破了身子,也就好了,哪里来的大善人哟,非但不要你,还要把你送回家……”
“干娘再心善,遇着这样的,也得下狠手喽……”
“……”
“破了身子?”
胡麻听着这细密难辨,无比古怪的声音,心里也是微微一怔。
毫无疑问,这定然就是那拐骗了香丫头的“干娘”了,往香丫头脑袋里砸钉子的也必然是她。
说着什么“心善”类的话,却是连听也不必听,做她们这行当的没个心善的道理,只是倒也可以察觉到一点,若是香丫头被破了身子就好了?
嘶……
……幸亏当时自己不太好用,啊不,是有足够的道德观念啊!
正想着,忽地又心间一凛,感觉有目光瞧向了自己,那忽近忽远的声音也骤然一变,仿佛有人盯着自己,怪里怪气的说着:
“这位就是往李家送了信的好心人吧?”
“这是什么世道,怎么偏你要做好人哩,难不成香丫头不够俊俏,还是你身子不行?”
“你既是个好心肠的,干娘也不想为难你,若不然把棺材给了我,莫管这趟子闲事,赶紧走吧……”
“……”
“她连送出去的那封信都知道,也知道我的存在?”
胡麻心里也是飞快想着,转念便明白了过来,她的底已经兜不住了,只要洞子李家的老爷知道,必然是一个死,而且想必不会是个好死,于是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
便也笑了笑,道:“干娘跟我说笑话呢?”
“……咱身子很好的。”
边说着边寻摸着她的身影,慢慢道:“但是你的底却已经露了,我活着走了,那谁都会知道是你朝李家小姐下的手了。”
“你哪还舍得放我离开呢?”
“……”
“哎哟哟……”
那干娘怪声怪气的笑了起来:“你不肯走,那就要把小命丢在这里喽……”
随着这声音响了起来,众人心里都极是不舒服,就连那头驴都在哆哆嗦嗦,周围更是不知何时起了雾,一层一层的渗进了林子里来,如同水流般在脚边流淌。
在场的人都在急着左右四顾,想找那人出来,却冷不丁,一位伙计,看到了雾后树木之间,出现了一个戴了满头花翠,脸生痣的老太太。
她坐在了一顶由两个纸人抬着的轿子,向了这伙计嘻嘻一笑,握着手帕的手招了招。
这伙计顿时吓得凉气直顶天灵盖,“啊”的一声叫,便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众人都吃了一惊,慌忙看他,却见他牙关咬紧,翻着白眼,嘴里已经吐出了一口一口的沫子来。
“咳咳咳咳……”
那干娘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咳嗽,抬了轿子的纸人,已是又不见了。
“这是什么招?叫魂术么?”
胡麻都冷不丁吃了一惊,想要帮忙,却来不及,心里只是飞快想着,若是叫魂术,却连她叫人名字也没有听到啊。
而手里握紧了刀,想要去给她一刀,却又见她身形忽隐忽现,瞧着并不真切,空有一腔子气力,居然一时不知该向哪里使。
“有负灵,有刑魂,似乎还有害首……”
而在这过程中,张阿姑也一直咬紧了嘴唇,四下里看着,见着有人被那诡异的老太太伤了,她也终于顾不了。
一咬牙,向旁边的胡麻道:“掌柜小哥,俺得请灵对付她了。”
“还请照看着俺点!”
“……”
“是。”
胡麻立刻答应着,提刀便守在了张阿姑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