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单纯请教一下嘛……
胡麻看出了这老先生不满意,也有点尴尬了。
自己只是一直以来,都对这样的事情有些好奇,所以随口问问嘛,这世道有生魂有邪祟,还有以“无常”为名的李家,那么理论,地府也应该是存在的才对。
可自己入了门道,也有些时间,却真个没有见过这一类的东西。
这位老走鬼人说了地府关了,说的时候态度很平和,似乎在说一件公认的事情一样,还以为有什么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呢。
原来只是一件公认的传闻而已……
那么,胡麻倒是更想不明白了,这种公认的传闻,一般都有两个来历。
要么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口口相传,人尽皆知。
要么,便是因为大家都好奇为什么会有这遍地的邪祟,为什么没有地府来引这些生魂下去,为什么没有鬼神出来还这世界一个清静?
大家都好奇,都想有个答案,但又不知原因,因此随口附会,也算是个心理的安慰。
可如今,终究只能是一个猜想,这个世道太乱了,邪祟并起,已经让很多人失去了思索的能力,只是先活着而已。
而对于自己来说,思索这些问题,或许也过早了。
镇岁书,本就牵扯到了一些秘密,但如今自己能啃透的,不过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
被人剥皮的皇帝,集体隐身的官府,据说已经关了门的地府,又高不可攀,似乎在石亭里商量下了某种大事的十姓本家……
……或许,真的只有到了自己能与十姓见面资格的时候,才能了解这些吧!
“老先生也莫要太晚了,明天再向老先生请教。”
胡麻问不下去了,便也只好陪着笑脸与这位老走鬼人说话,见人家有些嫌弃自己的样子,便没有打扰这古老的传统,只是回来之后,准备着第二天继续摆席,招待他们。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他一早起来,便去黄狗村子安排,而已经缓了一天的黄狗村子,也已经主动做起了这事。
甚至不少相邻的村子,得了帮助的人家,都过来送米面,送鸡蛋。
但过来吃了这顿饭的走鬼人,却已经很少很少了。
大多数走鬼人,在昨天夜里安抚了亡灵之后,便都已经悄悄的离开了。
他们这一门道,也有着自己的规矩与传统,平时怎么做都好,事却要讲规矩。
这一次闹祟,不是哪一家哪一户的事,是一场灾。
所以他们得着信了,便都过来,但帮完了手,也不收奉金,只是默默离开了。
“那就自己村民吃了吧,总不要浪费。”
胡麻站在村口,看着一位挑起了挑子,正在远去的走鬼人身影,也没有去刻意留对方。
只是向了他们的背影,轻轻一揖,然后走了回来。
“正在养伤的走鬼人,都好生照顾着,缺了什么,便到庄子里来拿。”
他一一的吩咐:“死的那三位,用好木材打棺材,收敛起来,供着香火,等着送回家去。”
直到做完了这些,他才又再次回到了庄子。
昨天晚,明明已经睡过几个时辰,但也不知怎地,如今一躺在床,仿佛切实的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终于过去了,居然又是眼皮发沉。
仿佛在身体里藏了几天的疲惫,忽然一下子泛了起来,很快便已沉沉的进入了睡梦之中。
直到,被一个声音唤醒:“老白干兄弟,在不在?”
“转生者终于要开会了?”
胡麻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本命灵庙之中。
心里倒是略略宽慰。
早先孟家人一来,转生者们便立刻定下了蛰伏的决定,偏生也就在这么一段时间里,自己却对了最厉害的一个对手,以及转生以来,最为复杂的局面。
当时就想着,若是可以找转生者们交流一下,问些意见就好了,但总不能因为自己,便破了四个人一起商量定下来的决定。
如今,孟家人一走,倒是都活跃了起来。
“老白干兄弟也看出来了吧,通阴孟家的那位,已经离开明州府了。”
二锅头的声音,听着居然并不放松,而是显得比之前还要压抑一些,低声道:“但这可不代表着咱们就没事了,我……我倒觉得,咱们的处境,怎么瞧着比之前更险了呢?”
“嗯?”
胡麻心情是已经放松了下来的,却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心里一惊,忙道:“怎么了?”
“因为那孟家人,不是主动离开的,而是被这明州府里的某人给惊走的……”
白葡萄酒小姐的声音淡淡响了起来:“而且青衣恶鬼也是被明州府里的某个人直接设法坛斩了的。”
“能够将通阴孟家的人惊走,又如此轻易的杀了青衣恶鬼。”
“你们想,这人应该是什么层次?”
“……”
“这还用想?”
二锅头的声音都显得有些低沉,甚至有些许慌乱:“能把十姓家的狗宰了,又把十姓的人给吓走的,定然也是十姓那么一个层次。”
“可最关键的是,从孟家过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