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事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道:“理论自然是有,但还早着呢。”
“如今啊,咱家娘娘,准备先是在朱门镇,建一个红灯庙,允许四方百姓过来供奉。”
“若是百姓们觉得灵验,香火也盛了,那便从明州城开始,周围的村镇里面,一座座的庙也就建了起来。”
“不过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护法和烧香人才需要考虑呢。”
“对咱们来说,就还是守着庄子,日日巡夜,确保自己周围不出什么事就好……”
“……当然,该做的准备要做,红灯会呀,要迎来一场大变啦!”
“……”
胡麻与光头掌柜都细细听着,心里明白这句话的份量。
红灯娘娘建庙,其实是一件惊人的大事,对邪祟来说,简直是命运的翻天覆地。
但只是她么?
连带着以她为名的这个血食帮,怕是都要经历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有可能跟着红灯娘娘,摆脱血食帮这个草莽出身,混个侍奉香火的半官身了。
这当然是难得的机会,不过巨变一起,也说不定便有没脑子的丢了性命。
至于怎么做,那当然就是大家伙彼此念个好,有事照顾着了。
这些事需要先耐心观察一阵,有确定信儿了再关起门来聊,这种宴席,也是不能敞开说的。
于是那光头掌柜便笑了笑,道:“嘿嘿,咱红灯娘娘能吃香火,早晚的事,那青衣恶鬼,不过是妄想罢了。”
这时,那光头掌柜倒是忽然开口,脸挂着冷笑:“但谁也没想到,斗法输了,青衣帮倒狂了。”
“这帮子恶鬼,以前连明州城的门都不敢进,现在倒是四下里耍威风,连咱们红灯会的人遇着了,都得让着。”
“……”
胡麻闻言,倒是心里微动,忙道:“这是怎么说的?”
徐管事无奈的摆了摆手,叹道:“都是些没办法的事,你道咱娘娘的赏,为啥现在才给了你?”
“事太乱了。”
“青衣帮的血食矿,咱已经接下来了,但还有好多按规矩该由咱们接手的,硬是被他们的人扣下了,就是不肯让,现在咱也不能强行讨,只能忍着。”
“这还不算,更头疼的是那青衣帮的恶鬼也不知道是仗了谁的势,如今倒是在整个明州城里搅风搅雨呢。”
“实在话,与青衣帮争了这么多年,这次斗法赢了,倒吃了青衣帮最大的气……”
“……”
“青衣帮在与一些门道里的人打交道?”
胡麻将这些话都记在了心里。
早先他便已经从二锅头处,得知了青衣恶鬼在奉了通阴孟家的命,找一个人。
只不过,那时二锅头知道的也不多,且现在转生者已切断了联系,却一直没有得着新的消息。
如今见徐管事与光头掌柜说起了这件事,便抓住了机会,故意道:“他们早先为了斗法,已经欠了很多的债吧,如今已经输了,又要做什么?”
“不知道,咱也不问,反正红灯娘娘不让管这事。”
徐管事道:“其实这明州城里,门道里的人高人多半与咱红灯会有交情,不该任由他们被恶鬼骚扰的。”
“可前不久,顺昌镖局里走丢了两位镖头,怀疑与青衣恶鬼有关,又不敢惹他们。”
“过来请咱们主持公道,但结果,左右护法都躲着,就连娘娘,也只说不让我们管这些事呢!”
“……”
胡麻笑着问了句:“愈是赢了的愈要体面,许是娘娘懒得理他。”
“那两位镖头后来呢,可回来了?”
“……”
“没有。”
徐管事道:“竟是生死不知了,但确实有人看见,他们是被青衣童子带走了。”
光头老张道:“唉,说起这些事就来气,只愿他们光在城里搞,别惹到咱们庄子里来,不然腿给他们打断。”
“是,形势比人强,现在能怎样,且忍了他。”
两人也对这个问题深深忌讳,只聊了几句,便不说了,催着开席。
胡麻到外面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了,便请二人坐下,可是心里却也忍不住的想了起来。
青衣恶鬼果然行动开了,而且,瞧这模样,确实是在找什么人?
只是,他们是依据什么找人,怎么又找门道里人的麻烦,又绑了两个镖局里的镖头走?
这镖局里讨生活的江湖人不少见,可有本事的多半进了血食帮,谁会在镖局里混?
再就是,胡麻一直拿不准,他们是不是就是在找自己。
可若是找自己,要么直接进老阴山找线索,要么便直接按着姓胡的找,找到了一刀就砍掉……
……噫,有点残忍,但这可不是自己的本性,只是在猜测对方的行为。
反正说来说去,这事透着古怪。
总而言之一句话,还是要小心谨慎啊……
起码现在可以确定,青衣帮已经行动起来了,而且虽然没有公开,但做事也挺张狂。
连红灯娘娘都不敢过问这件事,那也就是说,一旦沾染了这件事,那恐怕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