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竹叹息:“阿竹姑娘找我又有何用?我本就是废人一个,无用至极。”
“废人倒不见得,想为父报仇却是真的。”姜晚眼底闪过笃定。
秦亦竹不语脑海中却在思量。
那天,姜晚直接找上门,毫不掩饰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她恨温淑,想要温淑死。
仅仅一句话便把秦亦竹炸的滚瓜烂熟。
这话,大不敬,是要杀头的。
谁知,他的震惊还未过去,姜晚又是一句:“秦公子也恨她,想要杀了她对吗?”
这话,比刚才的话更让人震惊,震的秦亦竹心中一紧。
紧接着姜晚把查到的消息直言不讳的说出口。
秦家三代单传,助温淑上位本该落得好下场。
但,并没有。
温淑防止秦家生变,所以掌控秦家。
被掌控的人是秦亦竹的父亲,秦玄。
当时的秦家可称鹰隼第一世家,在世人眼中两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时秦家的地位绝对不是现在那三家可比。
正因如此,温淑起了任何高位者都会犯的疑心病。
她的经历她的认知她的想法告诉她,迟则生异。
秦玄死了。
坊间的传闻秦玄是被仇家暗害而亡。
只有秦亦竹和他祖父知道,暗害是真,仇家是假!
秦玄才死不久,就有人揭发秦家结党营私、贪污受贿、不尊温淑之命等等罪证确凿的理由。
所有人都说,温淑当时是忍着剧痛才下令剥夺秦家一切,贬为庶人。
就这,秦亦竹还是没能逃过成为质子的命运。
秦家在没落,温淑也不会让他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只要秦亦竹在手,就可拿捏秦亦竹的祖父秦城。
秦亦竹入宫,独剩秦城在秦家宅子里度过一日又一日。
所以在温喜找上门后,姜晚这边也同样毫不避讳的上了门。
曾经的忠,变成如今的恨。
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唯一的孙子被困在这里受着折磨,秦城如何不恨?
丧父之痛,年纪轻轻便没了生身之父,自己又被困在这里过着余生不知几何的日子,秦亦竹如何不恨?
……
秦亦竹握住茶杯的手有些颤抖,此时他的恨意已经滔天。
姜晚静静地看着他,在等他的回话。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此,不成功也不会有下次。
她的计划提前,来找秦亦竹仅是为了锦上添花,不会改变温淑的死路。
不过若是在她死之前毁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姜晚乐见。
她这人最是记仇,别人怎么对待的她,她便要加倍还回去!
良久,就在姜晚已经懒得等,端起茶水喝下杯中最后一口茶时,秦亦竹开口:“我能做什么?”
姜晚饮茶的嘴角勾起,喝下杯中茶,不紧不慢的将茶杯放回原位,说道:“给你祖父写封信吧,你祖父日夜念着你,身子已经不大好。”
秦亦竹听闻心中一紧,着急的问道:“你说什么?”
“你该是能想到,你祖父孤身一人会有多痛苦,长期在痛苦之下的人又如何能安好?不过你放心,你祖父那里现如今有人照看着,他会平安等到与你相见。”
秦亦竹攥紧拳头,凝视着姜晚,似是在想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姜晚淡定的任他端量,毫无心虚或掩饰之色。
“你到底是谁?”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姜晚展开笑颜,“我曾说过,恨温淑之人。”
“我要听实话。”秦亦竹继续紧盯着她。
姜晚耸耸肩,“实话就是我要灭了你们鹰隼,同为陵月人,何必分两国!”
秦亦竹听完瞳孔猛然一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姜晚笑意盈盈道:“我没有胡说呀!你看鹰隼部落是不是属于我陵月国土?那它想妄自称国不听不敬我陵月主子留着何用?陵月养它护它难不成就是为了养个叛逆玩意?”
姜晚身子往前倾了倾,直视秦亦竹的双眼,“你说若是换做平常人家,这么忤逆的逆子是不是早就被爹打死了?”
在秦亦竹惊愕间,姜晚又笑道:“虽是晚了些,不过现在打死也还来得及。”
“你……”
姜晚挑眉,“很震惊是吗?”
秦亦竹收起震惊的眸子改为认真,“我会配合也会说服祖父,只求姑娘在事成之日留我祖孙一命。”
姜晚点头,“可以这不难,不过还是要看你们表现才能决定结果如何。”
秦亦竹攥了攥手指,犹豫的问道:“姑娘不和他人商量商量?我们秦家当初助夫人一事,不是小事,我也不希望姑娘骗我们。”
姜晚嫣然一笑:“这事本姑娘做得了主。”
说罢,姜晚去寻那院外等待的男人,一同牵手离开。
眨眼间,院中只剩震惊到思绪万千的秦亦竹独自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