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学了一短一长两声猫叫,还没注意到东辰是怎么进来的,他就出现在温揽月的面前了,
温揽月抬头,吓了一跳,咦,东辰竟然也是满头白发,难道上邪国的水土有问题?
温揽月还是和二十一世纪的女生一样八卦,想都没想,随口就问道:“在上邪国,这样子满头白发的人多吗?”
东辰愣了一下,随后恭敬地回话,说:“除了花甲之人,属下只见过两人。”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温揽月看东辰的反应,突然觉得对自己有些无语了,再这样下去,不管在后宫中还是朝堂上,自己会被这些“阴谋家”、“善权谋者”分分钟秒成渣渣了。
难不成穿越把脑袋也给用针线穿了,现在思维一点都不缜密,漏得跟个筛子一样。
温揽月挠了挠头,掩盖了一下自己的心虚,问道:“哦,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变成白发的?”
东辰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太后见面的场景,也许是同病相怜,这是太后当时问自己的第一个问题,那时由于被小皇帝打断,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因为自己是摄政王举荐的,也就被太后留用了。先帝驾崩,太后又有一堆事情要忙,这事也就囫囵吞枣般翻篇、搁浅了。
对东辰来说,往事像个梦魇,不堪回首,他是不愿意想起来,更不愿意提起来的,但他也知道想为太后鞍前马后,除了卖身契是死契外,还必须知根知底。
东辰未语泪先流……他用江湖礼数抱了抱拳,说:“属下本是梅花山庄的少庄主,因是家里的独苗,集整个山庄的宠爱于一身。”
“属下一直以为,自己定会这样幸福地生活下去的。但因为有江湖人士觊觎山庄的《梅花剑谱》,一夜之间,庄毁人亡,要不是当时属下在庄外游玩,也只怕不会幸免于难……”
说到这里,东辰已经泣不成声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吧。
温揽月安安静静地听着,不忍打断,历史上这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事例可不少呢。
东辰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属下本想去投靠其他的江湖门派,奈何江湖传说说属下修炼剑谱心法以致走火入魔,在月圆之夜,魔性大发,自屠山庄三百多条人命……”
东辰情不自禁地掩面低泣。
一夜之间三百多个活生生的生命倾刻化为乌有,温揽月的心也如坠冰窖,生长在二十一世纪,人命焉能如草芥?
顿了好一会儿,东辰接着说:“然后,江湖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出了一道江湖追杀令,属下顿时如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过起了东躲西藏的日子……有一天,属下在河边洗脸,猛然发现自己已是青丝不在,白发满头。属下不知是因悲伤过度,还是担忧四处躲藏所致。那一刻,属下更是痛哭流涕,用长剑在水里猛一通击打,‘一事无成,满头斑白,命乎,天乎!’如此反复过了几天,属下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竟然就此练成了《梅花剑谱》的心法和招式。”
说到这里,东辰沉默了。
温揽月听着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不由地想起来春秋末期吴国大夫伍子胥的故事。
得知楚平王派兵抓捕,知道父兄不能幸免,妻子为不拖累伍子胥逃跑,进屋自缢而亡,后在路人帮助下,因足足等了多日,就差皇甫讷这个东风而心急如焚,居然须发皆白。
命乎,天乎!又可奈何?
温揽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逝者已矣,咱们还是化悲痛为力量吧。”她特地把咱们说得重一点,一是安慰东辰,二是他和她是一条船上的人,她也一定不会忘了他的仇。
温揽月接着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投到摄政王门下的?”
东辰说:“争利者于市,争名者于江湖亦或朝堂,既然江湖不容属下,属下就想投身报效朝廷。幸好家父与摄政王的一个幕僚有些渊源,故来投奔。”
东辰又补充道:“摄政王见属下身世清白,武力不弱,就直接让属下过来为太后效力了。”
温揽月见他身份不凡,谈吐不俗,又是当山庄庄主继承人培养的,肯定有统领之才,于是说:“四人以你为首吧。”
东辰听了又是一愣,这不是赐名的时候,红荷就安排了吗?随即一想,难得太后有心,还特地再次安顿一番,遂谢恩道:“属下谢太后抬爱!”
温揽月理了理自己耳边的碎发,然后俏皮地用嘴作地包天式又吹了一下额头的碎发,像是吐气,又像是在玩耍。
然后吩咐道:“东辰,帮本宫调查一下小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小喜子,还有小皇帝屋内的宫女。另外再挑几个小太监和小宫女,容貌不重要,品行端正是第一要,才华能力是第二要。对了,不要让小皇帝发现,要悄悄地进行。”
东辰抱拳领命就退下了。
温揽月打了个哈欠。碧莲忙问:“太后,要不请太医过来请个平安脉吧。”
温揽月心想:让太医看看,自己也好对这具身体有个了解,合适的时候,也可以练练武术,想起自己第一世带兵的时候,本领也不弱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说:“请一位太医过来就行了,其他人都让他们解散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