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笼罩了整座山林,静谧的夜色小有阵阵的乌鸦啼鸣,苍哑的声音在山林中不断回荡,草丛中时不时的闪过一道黑影。
深夜的山中是野兽的天下,寒风一阵阵的袭来,刮过那些乱石嶙峋传来一阵阵哀嚎。
就在那林子深处的一个洞穴中,丝丝血气溢散在空气中,洞外的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有多少野兽被这样鲜甜的气息吸引而来。
忽然,那道身影动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烈,那个男人在地上匍匐着蠕动,许久才堪堪靠着石墙坐了起来,就这么一番动作已经是满头大汗。
齐仲元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死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他无父无母没有妻儿老小,身后倒也没有什么牵挂,可是一想到家乡那半亩药田他又不想就这么死了。
更何况他身上还背负着外祖父的期望,老人身后无子将自己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了他,齐仲元也是老人家一众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个,没有辜负老人家的期望。
他好不容易从家乡的小村子里走出来,就是为了满足外祖父的期望,去皇城参加太医的甄选。
可他身上的银子根本不够这一路的盘缠,好不容易一省再省就要到皇城,谁叫他一时腹中饥饿难忍,非要去追那野兔接过误入了深林,又碰上那群恶狼,被恶狼追逐中遍体鳞伤,好不容易摆脱了追逐可是他早已迷了路,身上的血流不止,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这就是齐仲元脑海中最后的记忆了,他记得自己确实的倒在了地上,不知为何醒来时却在山洞之中,若说他是被人救了,可是看自己身上的伤痕累累,有些已经隐隐有溃烂的趋势,这一看就不是被人救了,或许是自己半梦半醒间不经意间走到了这里吧。
他现在尤为感概自己的命运,可是即便幸运之神如何眷顾,就凭他现在支付模样,别说医治自己了,就是能不能挺得过天明都不知道。
齐仲元有些认命了,他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坐了起来,此时他浑身都在痛,别说身上那些伤口了,也不知道那肋骨是不是也断了几根。
要是能像方才一样躺着就好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牵扯着伤口一阵阵的发疼。
要说医者最难受的是什么,莫过于看着自己身上的病痛却无能为力吧,齐仲元清楚的感觉到伤口在溃烂发炎,脑袋开始昏昏沉沉想来是发烧了,可是他现在除了等死意外什么也做不了。
洞外的天渐渐明亮了起来,随着第一缕朝阳破晓,洞口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彻底消停了下来,齐仲元觉得自己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应该有了些力气,强忍着身上的痛楚憋足了力气一动,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刚才靠着的地方俨然印出了一道血痕,齐仲元倒在了地上终于散尽了最后一分力气,一夜的半梦半醒终于彻底归于沉睡。
就在他深陷黑暗之中的那一刻,洞门外忽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救,救我……”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声音就彻底昏暗过去。
“这,这是什么人啊!”那老大夫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他虽然想过这一趟报酬丰厚想来不是什么好做的买卖,可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烫手山芋。
“救活他,本宫能让你日后再也不用出诊看病,救不活,也同样不用了!”
苏茗琅看着眼前人的惨状心下微微一颤,威胁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草民,草民一定尽力为之!”老大夫也不敢打什么包票,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走进去。
他刚一搭脉,就感受到男人身上滚烫的温度,再一看那包裹在层层血布下的伤口几乎都发炎变红了,更有几个深得已经隐隐有了溃败的迹象。
他心头颤了颤,觉得自己今天大概率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且容老夫来试试看吧。”
他把着脉眉头越皱越紧,缓缓才松了开来,“娘娘,此人身上的伤虽然严重,但好歹体内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毒的东西。”
“只是这外伤实在严重,又失血过多,此时更是发热昏厥,能不能救的过来草民真的不敢肯定。”
“若是能早一些就好了。”他指了指满地的狼藉,“昨夜他必然是动弹了,好不容易有了愈合趋势的伤口也被抻开了。”
“你尽管治,有什么需要告诉本宫。”苏茗琅的眉头越皱越紧,看着如今的情况她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能将他就回来。
她犹记得上一世齐仲元被带到萧珩面前的时候,身上的伤虽然看起来严重,可是看起来并没有神志不清的迹象,果然这一世事情的发展都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草民尽力而为。”
老大夫伸手将苏茗琅请了出去,她看了一眼地上的伤员也知道自己不该留下,便转身出去了。
老大夫讲齐仲元身上的衣服都褪了下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伤药配着清水一点一点的处理伤口。
虽说外伤不该碰水,可是与清水相比他伤口上的污秽更加致命,更何况那些水都是煮过放凉才能用在他身上的。
“那人还活着吗?”
李钊见苏茗琅独自站在外面走上去问道。
“李大人?”苏茗琅看见来人点了点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