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这场面,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苏无名活了三十多年,从前只听说过会有人以人肉为食,如今也是开了眼界了。
元宁闻到厨房里面肉香和血腥交杂的味道有些想吐,要不是她怕师傅嘲笑,估计一看见这场面就转身走了。
“行了,你不是师傅你所辖的地界,快点找当地的县令吧。”
苏无名看见这犹如地狱的地方若有所思,“刘十八在何处?”
元宁刚准备说他是傻子吗?杀了人还在原地等着被你抓吗?
结果还没开口,在厨房的炉灶之处就传来了一道幽幽的人声。
“我在此……”
刘十八悄悄的从炉灶后面站了出来,脸上依旧和昨夜看见的一样苍白可怖。
他慢慢搅动着锅里面的一摊烂肉,一边喃喃自语道:
“我都说了不要抓鸡,我的鸡是留给小白吃的,小白吃了鸡肉就不会再吃人肉了。结果这群蠢货非要吃那些鸡,小白没有鸡肉吃,当然是要吃了他们饱腹的。”
元宁和苏无名对视了一眼,刘十八这样子,分明跟疯了差不多。
昨天晚上卢凌风还闹着要吃人家的鸡,真应该让他看看这里的惨状,估计他看了之后这半年之内都不会再想吃肉了。
苏无名有些好奇的凑近,“你不跑?这可是杀人的死罪,而且你杀的这两个人还颇有身份,有一个还是清河崔氏的人。”
元宁站在苏无名的身后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想起昨天晚上看见的那条白色蟒蛇,元宁问道:“是为了保护杀了这两个人的那条巨蟒?”
方才刘十八承认自己杀了两个人的时候情绪都没有任何的波动,如今一听元宁说到蟒蛇,他立刻瞪大了双眼。
“不是!这里哪里会有蟒蛇?一切都是我做的!”
元宁看刘十八形似癫狂,知道他担心自己对那条巨蟒动手。
“大唐律法只对人有效,又不会针对一条蛇。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闻到那条巨蟒的味道了,此刻它大概已经离开甘棠驿了。”
这厨房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骨头,一看就知道这些年遇险的人远远不止眼前锅里面煮的那两个。
“刘十八,万物有灵,这巨蟒虽然说没有人的意识,可是这些年你利用它应当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刘十八没有回答元宁的话,她也没指望他答。
寒鸦上前用绳子捆住了刘十八,那刘十八竟然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元宁在此处看着刘十八,而苏无名则去了甘棠县。
很快,他就带着甘棠县苏县尉前来抓捕了刘十八。
“师傅,你觉不觉得这一切有些太顺利了?我刚才已经观察过了,那巨蟒吞食的应该是于都尉的随从,剩下的两个人应该只是被分尸。
刘十八只有一个人,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也没有听见太大的动静,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把这两个人都分成了碎块的?
而且,我总觉得这个刘十八并非穷凶极恶之人,或许幕后只是另有其人,又或许他只是帮凶,除了那只巨蟒之外,他还想为其他人掩盖罪行。”
元宁说的苏无名也考虑到了,不过他南下赴任的日期早就已经快到了。
要是再不早些赴任,恐怕朝廷和南州都会以为他遭遇了不测。
而且刘十八已经被抓捕,这甘棠驿应该能够安稳一段时间。
“元娘放心,这甘棠驿我们迟早会再回来的。对了,喜君小姐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此刻不是应该在长安吗?”
刚才路过后院的时候,苏无名就瞧见喜君小姐了。
只是刚才的场景实在是有些让人尴尬,喜君小姐哭的伤心,卢凌风想逃又不敢逃,看见苏无名跟看见救星一样,大声的喊他让他救命。
天地可鉴,苏无名第一次看见卢凌风这小子对自己这么热情。
可是这样的状况一看就是是非之地,苏无名还惦记着快些去甘棠县把县尉叫过来,头都不回的就转身跑了,把在身后的卢凌风给气的够呛。
元宁摆了摆手,“中郎将惹出来的风流债呗!左右跟咱们师徒俩没什么干系,师傅,今日天气好,待会我骑马载你。我的马是难得的西域大宛驹,价值千金,最多三日我们一定能到。”
公主只说不说苏无名骑马和坐车,没有说不给别人骑马带他。
“也不知道中郎将那里能不能走得了?才我瞧见喜君小姐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喜君小姐千里奔赴,恐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元宁眯了眼哼道:“不管他了,左右他也只是个私人参军,即便脚程慢一些也无妨,咱们就先走吧。”
不是元宁瞧不起卢凌风,实在是他连师傅的私人参军都做不好。
刚才那位苏县尉过来拿人,卢凌风露了一面就匆匆离开,此刻正躲在马车里面不敢见人。
本来元宁是想着让甘棠县的县令看一些人马护送喜君小姐回长安,毕竟她的身份特殊。
若是裴坚发现自己唯一的爱女不知所踪,因此而迁怒了师傅可就不好了。
可是喜君抵死不从,说是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跟着狄公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