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栗妙人反驳,薄巧慧就点了点头,“的确,那日宋将军是为了接我才深夜在街上无意中看见栗姑娘的行踪的,宋将军所言,我皆可以作证。”
如果说宋今安一人所言不足以为信,但是巧慧的佐证就让刘启不得不重新审视一遍栗妙人了。
刘启想着,薄巧慧连太子妃之位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诬陷栗妙人。
见刘启的态度略有松动,宋今安接着说道:“当时臣得知太子晕厥之后,还特意找了那日被盗窃衣物的人,问清楚了他所丢失衣服的样式和布料,现在此人臣已经带过来了。殿下放心,此人已经完全恢复,不会损伤到半分殿下玉体。此外,太子殿下昏迷之际,臣又在殿下的床榻之下看见了一件看样子并不属于太子的破旧衣衫。经过此人辨识,的确是他所丢失的那一件。”
那被盗窃衣物之人此刻也上前说出了他丢失的那件衣服的特征和式样,刘启远远的瞟了一眼,的确是大差不差。
如果说栗妙人的第一次背叛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情有可原,可这一次,就没有什么可以开脱的理由了。栗妙人看宋今安准备的这样齐全,吓得立马跪倒在地,四肢并用,爬到了刘启面前。
“殿下明鉴啊,殿下身边那么多伺候的人,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发现我半夜潜入太子房间放那些污秽的东西,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怎么可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刘启眼中的冰冷并没有因为栗妙人的解释消散半分,诚然,他的确是个大度的人,有的时候甚至有些妇人之仁,但是,一旦涉及到他的性命,即便是再仁慈的人也会露出自己的锋芒。
巧慧装作不经意的说了一句,“那倘若,有人在太子和太子的汤药里面下了致人昏迷不醒的药物呢?这里爆发瘟疫,可到处都是大夫,这些药物又不难得到。诸位公公和大人们,难道没有留意到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吗?说来也是奇怪,我和梁王收到太子病重的消息时已经过了辰时了,按理说,伺候殿下的人应该早就发现了殿下重病才是。”
薄巧慧一语惊起千层浪,伺候太子的小黄门们也开始小声的嘀咕了起来,他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空旷安静的环境中,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郡主这么一说还真是,我那天本来当值,是不应该睡着的,可不知道怎么了,那天吃了晚饭之后就困得厉害,后来没撑多久就睡着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还以为是白天做事累着了,当时也没放在心上。”
“那日好像伺候殿下起身的应该是小乐子,但是小乐子不知道为何一直没醒,这才换了人去的。”
栗妙人那双漂亮又充满算计的眼睛现在满是惊慌失措,她瞳孔紧缩, 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她感受到了薄巧慧和宋今安步步紧逼的压迫感,她的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水,周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
“不对,这不对,我没有理由对太子下手,若是说嫌弃,难道不是梁王殿下更有嫌疑吗?毕竟只要太子一死,皇位自然而然的就会落在梁王殿下的身上!”
栗妙人这话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了,一向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刘武也神色骤变,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变得分外冷峻。刘启此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现在还在西南,生死都掌握在手握兵权的刘武和宋今安手上,万一他们真的对自己有不臣之心……
薄巧慧一看刘启的脸色,就知道这个蠢货又被栗妙人牵着鼻子走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栗妙人身前,毫不留情的扇了她一巴掌。
“栗姑娘还请慎言,梁王殿下心如烈阳,热忱刚烈,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狼子野心之事。殿下难道还不相信你的亲弟弟吗?倘若不是太子这一次在西南实在是太过于危险,梁王和皇后娘娘担心,我们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来这一遭?我们好心好意的来救太子,栗姑娘倒是会倒打一耙,你可别忘了,救太子之命的药方还是我给的。”
“至于栗姑娘,你为何要对太子下手,你自己难道不是心知肚明?当初在汉宫时,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只是有意立我做太子妃,你就对我百般不满。如今不好容易你能和太子单独相处,还不得千方百计的笼络住太子的心?不过,恐怕你太子妃的梦恐怕要碎了,不瞒你说,在本郡主离开长安之时,皇后娘娘已经选定了前朝贵族赵家的嫡女为太子妃。”
巧慧从不掩饰自己对刘武的偏爱,她提起自己的未婚夫时,语气里满是自豪。刘武在一旁也是强忍住自己的笑意,被心爱的人在自己的情敌面前大夸特夸,真的很难让人不笑出来。而刘启的眼神则是又黯淡了几分,原来,自己的命又是巧慧救回来的,可是为什么,妙人没有和自己提起过呢?
他当然不会怀疑巧慧这话的真假,毕竟他只要宣几位太医过来一对峙就能知道个清楚。她救了自己两次,可是自己好像每一次,都因为妙人的存在把她退的越来越远,直到,她成为刘武的梁王妃。
刘武轻轻的将巧慧拉了回来,仔细查看巧慧的手有没有打疼,在看见这双白玉一般手因为过于用力掌掴有些发红之后,他眉宇间透出一股子严肃和凝重之色。
“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