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妙人本来就做贼心虚,想着速战速决,自然不会太过于用心留意周遭的环境,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轻微动静。
宋今安和巧慧不远不近的跟着她,默默的注视着她的动向。
本来她是想让馨儿去拿那些能够让刘启染上瘟疫的东西的,但是左思右想了半天,她还是不放心自己有这么大的把柄落在外人手上。
如今是在西南,她没有人可以使唤,又不能立刻杀了馨儿让她闭嘴,可是她又担心馨儿哪一日若是没有管好自己的嘴说出了此事的真相,所以再三考虑之下,她还是准备亲自去做这件事。
西南遍地都是流民,染上瘟疫的百姓也有一半之数那么多,这也方便了栗妙人的行动。
此刻已经月挂枝头,大多数百姓都带着饥饿感入眠了,栗妙人悄悄地走到一个简陋的临时避难草棚里,借着微弱的月光找到了一个脸上因为瘟疫变得溃烂的病人。
栗妙人厌恶的翻了一个白眼,紧紧的捂住口鼻,小心翼翼的用竹竿揭开那病人盖在身上的破旧衣服,得手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跑回了太尉府。
在栗妙人的身影消失在街上时,一直跟踪她的宋今安和薄巧慧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们对视了一眼之后,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起来,这几日有好戏看了。
深夜偷偷出太尉府,又穿上了下人的衣服,只为了鬼鬼祟祟的偷一件能够使人染上瘟疫的衣裳。要是说栗妙人没有什么鬼心思,估计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栗妙人今日之行本来就是在馨儿的诱导之下完成的,馨儿又是薄巧慧派到栗妙人身边的小宫女。巧慧自然知道栗妙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已经迫不及待看栗妙人和刘启再一次反目成仇的好戏了。
宋今安也大致猜到了栗妙人到底要做什么了,之前他就觉得这位栗姬长得极为面熟,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只是一直没有想起来。刚才栗妙人换上了他熟悉的衣服,又露出了慌张害怕的神情,她的身影终于和宋今安记忆中的一个女子重叠。
几个月前,皇后窦漪房生辰宴,他可是在太子的身上吃了一个大亏。
他合理怀疑,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甚至无意间引导众人去观看了这场皇家秘辛,今日他也不至于被皇上皇后派到西南赈灾,沦落至此。
那日,太子和一个小宫女光天化日之下在汉宫厮混,甚至为了和那小宫女在一块,缺席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不过那个小宫女好像当时不知道太子的身份,在被皇后皇上发现之后,以为帝后要责罚他们秽乱宫闱,直接把罪责都推到了太子的身上。
那天太子的脸色,那叫一个好看。宋今安本来以为那个小宫女得罪了太子必死无疑,谁知道她竟然有这样滔天的本事,不仅从永巷里面出来了,甚至还混到了太子身边第一宠姬的位置,太子就连出行西南都不忘记带着她。
太尉府上现在就住了太子和栗妙人两个主子,栗妙人总不会费这么大功夫去害几个普通的宫女侍卫。
排除掉一切可能之后,剩下的那个不可能就变成了必然。
正常的妻妾自然是做不出让自己的夫君染上瘟疫这种缺德事的,但是如果这人是曾经得罪过太子殿下,想要通过这场瘟疫固宠的栗妙人,那么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想到此处,宋今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对着几乎看不见身影的栗妙人也投向了“敬佩”的目光,这人,是个狠人。
还好栗妙人不是他的枕边人,不然他都得担心哪一天她会不会为了什么事弄死自己。
薄巧慧笑吟吟的看着站在自己旁边被栗妙人的行为吓到的宋今安,“所以,热闹也看完了,宋小将军准备去提醒一下太子殿下,他的宠妾准备对他下手了吗?”
宋今安眼神闪了闪,他听得出来薄巧慧话语中对刘启和栗妙人的恶意,自然了,他也不喜欢这一对狗男女,更不愿意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只有你我二人,说了太子殿下也不会相信的,说不定还会以为我们是刻意诬陷他的美人。而且,看着栗妙人的行动这样敏捷,估计是准备速战速决的,说不定现在这会儿,这衣服已经穿到了太子身上。”
薄巧慧摇了摇头,眸子里充满了笑意,“将军说错了,只有你一个人,梁王来之前,我可不会出现在他们俩面前。”
“太子病了也好,反正这瘟疫也不致命,你也带了那么多药材,他肯定是死不了的。让他和栗妙人安生的在太尉府待着,省的出来给我和梁王添乱。到时候,百姓们都知道,太子殿下一来西南,就不幸染上了瘟疫,一直缠绵病榻,不曾外出,我就不信这样,他还能抢我的功劳。”
“而且,我也想看看,太子知道他的瘟疫是勤勤恳恳照顾他那么长时间的栗妙人带来的时候,他的脸色会不会比上一次,更难看一些。”说这句话的时候,宋今安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拍了拍薄巧慧的肩膀,“你放心,到时候有这好玩的热闹,我一定叫着你一块儿看。”
巧慧歪了歪头,“虽说有的那些亲兵们为你作证,但是你就不担心,等栗妙人将太子照顾到康复之后,刘启对她好感加倍,就不相信你说的话了吗?”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