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风雨的肆虐,我前进的步伐变得异常艰难,雨点打在我的脸上模糊着我的视线,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我直接把大头罩戴在了头上。
好歹是能看得清前路了。
小船在波涛中摇曳不定,每一次颠簸都似乎要将我们吞噬。
我紧握着腰部的绳子,双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但是心里却没有一丝退缩。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大风猛然袭来,我拼尽全力稳住小船,但仍旧被这股力量冲击得摇摇欲坠。
在这危急关头,我本能地抱住了最近的一棵大树,尼龙绳在我的腰间紧紧缠绕,几乎要嵌进我的身体,带来一阵剧痛。
但我无暇顾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死可以!
但是绝对不能死在这么个地方!
这两天我进入深林的时候只有一个地方让我觉得不最近,那就是这里没有尸体。
我小时候曾跟着家里人去山上玩耍过,一般在树木特别多的地方,腐枝烂叶也会特别多,偶尔也会有白骨和小动物的尸体。
但是这里几乎是看不到的,连干树枝都特别少,我当时没多想,但此刻我的脑袋是清楚的。
这地方是夹层空间,如果我们死了,就会被这里吸收,甚至连魂魄可能都保不住。
在那片刻的风势稍减的间隙,我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生机,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了几步,用尽浑身解数将小船往更高处拉动。
每一次的拉扯,我的腰都会传来剧痛,可我丝毫不敢停下,此刻唯有不断向上,才能逃离这场天灾的魔爪。
我可以死!
仙家们也可以死!
但是就是不能死在这么个地方!
然而,每当大风再起,我便不得不再次紧紧抱住身旁的大树,若是我身上没有伤,在这样的情境下,我或许能轻盈地绕着树走两圈,以此固定船只并减轻自己的负担。
但此刻,腰上的伤让我的思考变得很慢,而且水位已经没过了我的腰部,沉重的水流让我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绕圈更是成了一种奢望。
我只能选择最为直接而原始的方式…
用命去拼,去赌这一线生机。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与挣扎。
终于,经过了一个小时的艰难跋涉,我们终于抵达了那片相对安全的高地。
那一刻,我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几乎是脱力般地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但我的双手却依然紧握着那条尼龙绳,不愿有丝毫的放松。
幺儿见状,立刻从船上跃下,迅速而敏捷地跑到我身边,关切地询问道:
“叁月,你怎么样了?”
“没事儿…没事儿…”
它听到我的回答以后立刻想要解开我腰上的尼龙绳,但是绳结已经彻底打死了。
我闭着眼睛听到了幺儿的啜泣声,我知道它想做什么。
有气无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包儿,安慰道:
“别哭,我还没死呢。”
幺儿看到我的动作立刻会意,在包里翻找了几下,拿出了匕首,把绳子割断,然后把绳子系在了树上。
蛟老祖几乎是摔下船的,爬起来第一时间便跌跌撞撞地走向我,眼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当蛟老祖的目光落在我腰部的伤口上时,它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我不自觉也歪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
那是一道被尼龙绳长时间勒紧、又在风雨中遭受磨损的伤口,此刻正汩汩地渗着血,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我看着那个血流的实在是心疼,想搞点儿什么装点儿血,可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什么都不能做了。
蛟老祖看出了我的想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来,在看见我的伤口没有丝毫愈合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双手生气的捶打着地面…
“没有能力,为什么!为什么…”
我躺在那里看着蛟老祖挫败崩溃的样子,心中明白,当初蛟老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儿被杀害,当时的它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如今它想救我,却一点蛟蛇的力量都没有,崩溃也正常。
凤七爷和北淼这时终于是翻下了船,爬到了我身边,在看见我身上的伤时表情凝重…
“老祖…帮我把包里的药拿出来,王哥给的药。”
凤七爷一听立刻打开包,拿出了我用防水袋子装起来的东西,找到了那些药,北淼用力的把我扶了起来,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抵住我。
蛟老祖往我嘴巴里塞了内伤的,外伤的吃了一颗,又帮我外敷了一颗。
幺儿立刻拿来水给我喝了一些。
如果有人问我,身上带着仙家要不要出马立堂,我可能会劝他不要。
因为这条路实在是难走,我与大多数出马弟子也不太一样,我的仙家就在我的身边,这话让旁人听了都会觉得笑掉大牙。
大多数人不会走到我这一步,可是也是要关关难过关关过的。
到时候要考试,而且出马立堂势必要帮老仙们看事儿来积攒功德,想过正常生活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