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晚回头,微波炉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躯。
微波炉早就黑了,那人打开取出里面热的牛奶,不冷不热的温度刚刚好。
玻璃杯被放到大理石桌面上,迟非晚抿了抿唇,“谢谢三哥。”
迟非晚喝牛奶的习惯只有迟逸之知道。
厨房很大,和客厅离的很远。
迟家的庄严外观十分奢华,内部也同样如此。
就算是深夜,庄园没有开灯,也丝毫盖不住庄园里的奢靡。
迟非晚抿了一口牛奶,欲言又止,她很想问为什么迟逸之凌晨还没睡,难道是专门为她热牛奶的吗?
最终,也没有问出来。
迟非晚拿着玻璃杯,步子很轻,蹑手蹑脚地上楼。
由于庄园没有开灯,她手机上的手电筒所照到的地方有限。
而且她手机没电了,没法使用手电筒,她只好摸索着上楼。
迟逸之为了不被第二天早起的佣人察觉到异常,正在将厨房的一切复原。
迟非晚还在摸索着栏杆一步一步地上楼,突然,面前出现一道白光,她下意识挡住视线。
脚走上上一层台阶,由于视线被遮挡,迟非晚没有看到台阶上散落的零件。
她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随后脚底却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仿佛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一般。
迟非晚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手中紧握着的玻璃杯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痛而失手滑落。
玻璃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瞬间破碎成无数片,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与此同时,杯中的牛奶也失去了束缚,顺着台阶一层一层地流淌下去,形成了一道道乳白色的水痕。
这边的动静不小,迟逸之听到后立马赶来。
迟逸之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迟非晚脚底不断渗出的鲜血,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想要冲过去帮助她,但却被迟非晚吼住了,“别过来!”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微微颤抖着。
迟逸之的脚步僵在原地。
台阶上是玻璃碎片,光线黑暗的情况下,这些碎片还是很难看清楚的。
那人像是被眼前的场景所吓到,手中的手电筒也掉了,她慌忙开口,“我不是故意的。”
迟逸之听到熟悉的声线,身下的拳头攥紧,他打开手电筒找到开关。
灯光亮起,整个一楼瞬间变得清明。
这下才看清楚台阶上的一片狼藉。
不止有玻璃碎片,洒在地上的牛奶,还有零散的零件。
有了灯光,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明亮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台阶,将周围的细节一一展现出来。迟逸之迫不及待地向前冲去,脚步轻快而坚定。每一步都带着急切和担忧。
他巧妙地避开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硬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目光紧紧锁定在迟非晚身上。
当他终于来到迟非晚面前时,眼中的关切更加强烈。
疼,当然疼。
迟非晚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抓住床沿,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抬起自己的脚。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会扯到那里的伤口,仿佛大地正在被撕裂开来。
她的额头渗出汗水,脸色苍白如纸。
迟非晚动作极其轻柔,放在空地方的脚都是缓缓放下去,生怕碰到伤口处。
可她现在是站立状态,伤口触碰到地面,就会伴随着疼痛。
迟逸之视线落到那沾有迟非晚血的零件上,捡起来,压抑着怒火质问上面的人,“这是什么?!”
他的眸子深沉而阴冷,散发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恐怖气息。
那人吓得身子都在不自觉地发抖,她咽了咽口水,声音都有点结巴,“它……是我的……乐高”
乐高碎了,拼接牢固的零件不会散,但也会成一团掉在地上。
迟非晚猜到的那个零件就是一坨,没有散而且有尖锐的底端,很容易受伤。
迟非晚看向迟逸之那眼神,她强忍着疼痛,握住迟逸之的手腕,“没事的,三哥,人家不是故意的。”
迟逸之合上眼眸,深吸一口气,“千十安,你晚上在家里晃悠什么?”
按照平日里,迟逸之早就把千十安骂的狗血淋头了,他不会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护短永远都是无条件站在他重要的人身边,只要那人受到伤害,他就会变得十分冲动。
如果不是迟非晚及时伸手阻止,那现在的千十安早就被迟逸之骂哭了。
迟逸之他是矛盾的,遇到迟非晚他会失去理智,但同样迟非晚也能让他找回理智。
“我……想参观一下新家……然后……”千十安迟迟说不出完整的话。
迟非晚的手还握住迟逸之的手腕,他不能发火,“千十安,迟家还不是你的新家,目前你是客人,客人就要有客人该有的样子。”
迟逸之狠狠地瞪了千十安一眼,然后站在迟非晚面前背对着她,蹲下身。
“我背你上去。”迟逸之的双手朝她示意。
迟非晚摆手拒绝,“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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