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宴深谙周禹心中的顾虑,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再深的隔阂也该淡了吧。“禹堂哥,我明白你怕祖父会生气,但我是他亲孙女,带来的这份心意,他老人家怎会轻易拒绝呢?”
而且周老爷子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对她家还是有感情的。
见周禹陷入沉思,周宴宴又道:“禹堂哥,今晨怎不见伯母、大伯和祖父呢?”
周禹:“他们都在田间忙活,我提早回来准备早饭,做好后就给他们送饭去。”
大伯家仅有一子,即周禹,家中田地有六亩,秋收之时,尚能维持生计。
周宴宴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心中已有了计划——择日不如今日,打算在今天午后,前往县城摆个小摊。此刻,她若是不及时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周禹听,并说服他一同前往县城挣钱,那么即使自己会做再多的美食,也独木难支。于是,她直截了当说:“禹堂哥,不如我们一起去县城挣大钱,你觉得怎样?”
周禹听了这话,不禁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宴宴,你刚刚说……我们一起去县城摆摊?”
周宴宴:“对呀,我这几日琢磨了几道稀奇的菜,想着去码头摆摊试试,那里的工人和往来的商人络绎不绝,生意应该会不错的。”
周禹犹豫了一下,说:“摆摊做生意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明白你急于分担家计的心情。但县城的市场毕竟不同于乡间,风险与机遇并存,此事还算了吧?”
周宴宴深感无奈,这古代的民风确实保守,人们总是埋头苦干,鲜少思考如何让生活更上一层楼。其实,这背后不过是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害怕一旦尝试失败,便会一无所有。对于这样的家庭,她更能体会到其中的无奈。
虽如此,但路往往都是需要走出来的啊。
她诚恳地对周禹说:“我们为什么不大胆尝试一下呢?其实风险并不大。我家中尚存些食材,摆摊所需的一些器具,我也能从家里的用具凑齐。若结果不尽如人意,我自然会踏实地寻找其他谋生之道,确保家中的温饱。”
“禹堂哥,你想想,祖父、伯母和大伯他们,年岁已高,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们一生都辛苦劳作,从早到晚在田间忙碌,无休无止?”
周禹听后,内心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想到爹娘因劳作而变得佝偻的脊背,心中不禁一痛,终于下定决心:“宴宴,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周宴宴见周禹终于松口,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禹堂哥,你只需要每日驾牛车来接我,并在旁协助一二便好。”
周禹点头应允,并未追问摆摊的具体卖的吃食是什么,只是又想到一事:“宴宴,我们去县城摆摊的事,暂且不要告诉祖父,我怕他反对。”
周宴宴稍作思忖:“好,那禹堂哥先去准备早饭吧,午后我们一同出发。”
周禹点头,他拿起地下装有鱼的木盆进了屋内。。
此时距离午后尚有些时辰,周宴宴心想,先在家中做些少量吃食,如果卖的好,明天就做多一点。
周宴宴一回到家,便把剩余的四条大黑鱼倒入木盆中,放了冷水泡着先,周青见状,双眼放光,欢快地抱住周宴宴的腰际,“阿姊,这鱼儿真大,我们等下还要吃鱼吗?”
周宴宴捏了捏周青的脸颊:“当然,不过这次阿姊换一种煮法,保证你吃得开心。”
周青兴奋地跳了起来,“太棒了,阿姊最疼我了。”周青好奇地望向木盆,疑惑地问:“阿姊,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捉一条活鱼玩的吗?它们怎么都不动了?”
周宴宴这才想起,为了快速捕鱼,她确实忘了这一茬。她蹲下身,对着周青说:“是阿姊疏忽了,忘记给你捉活鱼了。”
周青连忙摆手:“没事的,阿姊,我不需要活鱼了。”
“青青真是懂事。”周宴宴欣慰地称赞。
自从周宴宴开始操持这个家,家里的饮食质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周青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而且味道比李氏做的更加美味可口。
因此,在周青心中,与美味的鱼肉相比,玩鱼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周青在院子里玩,周宴宴则急切地端起一碗清水,大口喝下,她捕了一早上的鱼,让她感到分外口渴。
李氏手中抱着周小小从屋中步出,目光温柔地投向周宴宴:“宴宴,你回来了?”
周宴宴放下碗,轻拭唇边残留的水珠,笑容满面:“娘,今日收获不少,鱼又肥又大。”
李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抚周宴宴稍显红肿的脸颊,满脸心疼,“看你这小脸晒的,快进屋里凉快凉快。”
周宴宴摇了摇头,“没事的娘,我现在得去做早饭了。”言罢,她步入屋内。
坑上,周父背靠墙壁而坐,手中抱着小冬瓜,见到宴宴进来,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疼惜,“宴宴,你回来了?你辛苦了。”
周宴宴走近几步:“还好,爹,今日身体可有好转?”
周父露出欣慰的笑容,“嗯,已经精神多了,你每天让家人吃得这么好,身体也自然恢复得快了。”
“那太好了,”周宴宴笑着,边说边转身走向厨房,“我看娘今日的气色也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