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柳大娘正浆洗着先生们的衣物,冷不防听见身后传来了些动静,她回转身,一眼便瞧见了走路有些不稳的霍先生。
“霍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她赶紧甩下手里的脏水,赶紧上手将人给扶住,结果这人才刚碰到胳膊,那霍思辰竟直挺挺的晕倒在地,然后便突然口吐白沫,整个人竟开始剧烈的抽搐了起来!
他这病,本就受不得刺激,刚才在书院众人面前,他已是强撑着身子,才走出了那屋子,可人的耐力到底是有限,他再怎样的忍,这病来的时候,哪还能自控的住!
等他再醒来时,已躺在了袁老夫子的卧房之中,不远处哗啦啦似有水声响起,他有些错愕,晕倒时只记得自己勉强走到了后院,之后,便再想不起来什么了。
“您醒啦。”
柳大娘的声音传来,让霍思辰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来。
“您刚刚晕倒了,我也没办法,便自作主张把您背到了袁老夫子的屋中。”
说罢,一块湿润的毛巾递来,他虽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伸手接来了那块湿巾。
“其实,你大可不必自己动手的。”
“他为了脱罪,一早便准备给那袁老夫子下药了,你若是聪明些,直接将那药换成毒药,便可一石二鸟,何苦要脏了自己的手,反背上杀人的罪过呢?”
霍思辰瞧着她那“慈祥”的面容,不禁眯起了眼睛。
“不过能让你生这么大的气,想来他定然是知道你身上那了不得的秘密了。”
“其实这事吧,也不怪他,毕竟你以他私贪一事相要挟时,我就在一旁。你这样的不避讳,他又急于找你的把柄,我岂能坐视不理呢?只能挑了个好时候,将您和您那些学生干的好事都告诉给他了!结果,还真是有些出乎预料,没想到你竟会亲自动手,看来这事却是你的软肋啊!”
此时,霍思辰手中的湿巾已被他紧紧的攥在了手中,他眼底冷淡,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柳大娘”此时却站在了袁老夫子的书架前,有模有样的拿了本,随意的翻看了起来。
“思辰,思陈,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陈良辅竟还存着这样的情谊,难怪你会如此的恨,恨到宁可毁了他,也不愿他离开江洲,离你而去,真是爱之深,则恨之切啊。”
霍思辰突然抬起了头来,他知道她是谁了!
袁老夫子刚回到自己的小院,便听见自己屋中传来了了不得的动静,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屋外的窗边,就瞧见屋里头那霍思辰此时只穿着亵衣,正躺在他屋中的榻上,双手掐着柳大娘的脖子,在那欲行不轨呢!
此时的霍思辰好似被邪魔附体,不管袁老夫子和赶来的众人是如何的劝阻,他已全然听不进话了,柳大娘被他死掐住了脖子,眼看着就要断了气,她那衣服亦是散乱在了地上,众人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将这疯魔一般的霍思辰敲晕,这才阻了一场惨案!
“柳大娘”从山岳书院离开时,得到了老大一笔的赔款,袁老夫子虽是个倔脾气,心内亦是十分鄙夷书院这般息事宁人的做法,可他心里也清楚,这样的丑事,若真宣扬了出去,山岳书院立时便会关门大吉,连带着他们书院之中的这一众先生,怕也会被此事牵连,日后一个个的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呐!
他心怀愧疚,自然不敢在“柳大娘”这儿多做停留,他还要自己的这张老脸,便只能放下了那份厚重的“心意”,一脸惭愧的走了。
相比较众人对柳大娘的歉意,霍思辰的下场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在书院里闹出的动静太大,不仅引来了书院中的先生们围观,连那些在读书的学生,也有不少瞧见了这出“好戏”,之后,书院虽费了不少力气堵住了他们的嘴,可霍先生这污名却被做实的彻底。
本来么,书院不追究他犯下的这大错,只是将他逐出,也算给足了那些世家子弟脸面,可你堵住了悠悠众口,却是管不了众人打心眼里对你的鄙夷和厌弃,那些人的眼神,别说他了,就是帮忙收拾的几个仆人,亦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先生,您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我已派人去寻那柳氏,只要抓到了人,不怕她不招!”
霍思辰有些疲倦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人怕是寻不到了。
她的脾气,做事绝不会留后手,对陈良辅是如此,对他亦是如此。
他改名换姓,好不容易才在山岳书院站稳,竟被她用如此下作的老法子,又弄了个身败名裂、前途尽毁的下场!
这便是她留在他心里的折辱!只要他活着,他便只能同过街老鼠般的过活!不管他换多少次名字,哪怕是改头换面,只要她想,这些羞辱和异样的眼光会永伴他左右,而他,除了忍着,别无他法!
这便是她给他判的死法,生不如死!
霍思辰想到此处,手已是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他知道,这次他怕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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