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怎么呼唤她都没反应,可是,喊出我的名字的时候,她痴傻的眼神,忽然怔怔地看着我,她就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任由泪水划过自己的脸,看着我的眼睛,随后表情痛苦捂着自己的头,大叫一声,过了好一会儿眼神彻底清明了起来!”陆晚晚轻声说道,垂眸含泪,声音戚戚!
“她神智恢复过来,看着我,痛哭着喊着我的名字,投进我的怀里,大声宣泄!我也抱着她,两个人一起哭泣着!最后,她的声音渐渐变小,神色变得平静!”
“她和我说,那天她被拖回家里,被她的家里人强喂了药,第二天醒来就已经在那个老男人的床上了,身体隐隐作痛,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精神崩溃,将自己封闭起来,她依稀能听得到外界的声音,但她自己不愿醒来!没有人能够叫醒她,连她自己都不行!”陆晚晚一字一顿,将当时的深刻画面,从心底深处翻出来!
“她最后看了看我,哭着问我,晚晚,你现在来找我,是不是考上大学了,看着我我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神色变得很复杂,我到现在还记得,即便脸上沾了泥土,披头散发,却依旧掩不住她的忧伤!”
“好!好!她缓缓对我说了这两个字,颤颤巍巍地被她说出口,仿佛用尽了她一身的精气神!”陆晚晚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她语气哀切跟我说,晚晚啊,我没有那个命,但是你有,带着我的那一份,出大山好好看看!当时她目光很期盼,将她仅剩的那一点希望,放在了我身上!”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惊恐起来,看了看周围,小声对我说了一句话!”陆晚晚泪眼婆娑,凄迷地对着苏无邪说道!
“你知道她当时跟我说什么吗?”
苏无邪摇摇头,有些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她说,晚晚,赶紧逃,趁现在,你考上大学还没被发现,去找老师,别告诉村里人,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这个吃人的村子!她的语气忽然变得语无伦次,这么和我说的!”阳光照在陆晚晚的脸上,炽热灿烂,却依旧消不掉她脸上阴郁和忧愁!
苏无邪看着她,被她情绪感染,此时的眼眶,竟也变红了起来!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那时候,我的爷爷也已经去世了,她怕我和她下场一样,甚至更加凄惨,本来我想让她和我一起走,什么都不要,也要逃出这个大山,重新来过!”陆晚晚眼睛微眯着,已经流不出泪了,语气轻缓,除了脸上泪痕,看不出悲喜!
“她哭着和我说,晚晚,我走不掉了,本来,我已经彻底崩溃,可是,你来了,把我给唤醒,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更接受不了,用这种状态面对未来!我知道的,从小到大,她虽然没钱,名字也不属于她,和我一样,受人嘲笑,但她内心一直是骄傲的!”
“直到她的父母,还有那个老男人,把她的那种骄傲彻底碾碎,踩在脚下,她的心就已经死了!”陆晚晚目光悠悠,面色有些怀念看着苏无邪,似乎以此,看到了那个曾经和她一起读书长大的少女!
直到现在,少女银铃般的微笑声不绝于耳!
“她最后面色认真叮嘱我,晚晚,赶快逃,要不然,你也走不掉了,趁现在,别回头!她哭着用手推搡着我,神情接近崩溃,我已经不知道和她能够说些什么,最后轻轻和她说了一声!”
“再见!”
陆晚晚顿了顿语气说道,只觉得身心有些疲惫,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还是忘不了,每想起那个画面,依,旧挣脱不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悲伤,还有伸手不见五指的绝望感!
“后来呢?”苏无邪滚动喉咙说道,与他平时精明高冷的形象不符,有些发怔,有些呆滞!
这就是晚晚的过去吗?
他考上大学的时候,又在做些什么呢?
“她听到再见两个字,面色顿了一下,随后变得轻松起来,似乎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强迫自己笑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睛,也认真和我说了一声,再见!”陆晚晚有些抽噎,胸前一起一伏!
“话刚说完,她的神色又变了,变得呆滞,变得痴傻,对着我咯咯笑着,随后又玩起泥巴来!我心里一个激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样简单地与我告别!焦急地呼喊她,只是这一次,无论我怎么呼唤她,怎么呼喊我的名字,她都没有再醒过来!”
“我心里知道,她再也醒不过来了!”陆晚晚看着苏无邪,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少女的身影!
不是她自己,而是那个永远留在大山里的,被父母折断翅膀的女孩!
努力学习,只为有朝一日能够见识不一样的生活,掌握自己的命运,可到头来,十几年的苦功,一朝尽丧!
就只差一点了,她不是败给她自己,而是败给现实,败给她的父母,在那个偏远的村子里,在那个扭曲的封建思想下,成了牺牲品!
到了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带着希望,逃了出来!
这个希望,不仅仅是陆晚晚的,还有她的,还有爷爷的!
正是因为有这个希望,她才能走到今天!
“那天,我知道自己怎么也叫不醒她以后,最后看了看她,然后按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