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许娘子今非昔比了,脸色红润有光泽,皮肤白皙莹润。跟别人说她二十来岁,估计也有大把人相信吧。
苏又夏双手叉腰:“还愣着干嘛?听到我们的问话,你就直说,我可不想让你在我们家久待。”
苏又夏对陈氏没有多少好感。
犹记得有一年,她在厨房里烧火做饭,因为往灶里加柴火的动作,慢了一小拍,被陈氏用烫得火红的铁钳,敲打身体。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外头都结霜了。阿娘把自己身上的唯一一件厚衣裳给她穿了。
多亏那一件厚衣裳,铁钳烫到身上时,只烧坏了衣服,没有在她的皮肤上留疤。
可尽管如此,当时还是被烫得火辣辣的疼。
这个陈氏在老苏家见风使舵,最能扮演的角色就是伏低做小。
表面卑微,实则心里精得很。她把自己在方氏和苏老婆子等人身上受过的气,全都发泄给他们三房的人。
用心十分变态。
这个时候,连同村人的那一声互相尊重的称呼,她都不想叫。
要换作以往,陈氏必定要举着手,指着苏又夏的鼻子怒骂。
然而,如今三叔一家人的身份地位,早就不一样。
她是身份地位显赫的苏老将军的亲孙女,谁还敢对她指手画脚?谁还敢对她任意指桑骂槐?
“我,我……虽然咱们的关系不比从前,可到底曾经作为一家人,一起生活过好些年。咱们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在的嘛!”
“能不能借一点人参来救命?还有十两银子。只要你们肯借,等我赚到钱了,一定还。”
苏正阳和许娘子还没有说什么呢,苏又夏对陈氏狠啐了一口。
“真好笑!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最荒诞的笑话!你还?你拿什么还?你还得起吗?”
“瞧瞧你身上穿的衣服,破破旧旧的,就是拿出去典当,也换不来几个铜板,你还有脸跟我们借钱!”
“你没那个本事,就不要问我们借,直接说让我们白白给你便是,看我们给不给?”
“那你们给吗?”陈氏急忙问。
那急切的模样,使她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谁都看得出来,苏又夏说得没有错。陈氏当真是想要来拿,而不是借!
“呵!当真臭不要脸!”苏又夏呵出一口气,冷笑。
陈氏畏缩了一下,却舔着脸,渴求地望着她。
只要能给银子,给人参,面子和尊严,她都可以不要。
“你想得倒美!”
苏又夏鄙夷的眼神上下杀了她一遍,心底的怨恨通过这个时机,宣泄出来。
她继续攻击力十足道:“苏桃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我们姐妹当中,她但凡看到点什么好东西,她是第一个抢走的!苏巧都没她那么过分!”
“不仅如此,苏桃花还落井下石!有一回我们都感染了风寒,她故意将针放在我们的鞋底下。我们生病,本就脑袋晕乎乎,就更看不到鞋底会藏着针。她害我们穿鞋子时,一针狠扎下去,痛得呱呱叫。”
“我到现在还记得,苏桃花在那儿看着我们痛苦而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的那种。”
苏又夏越说越激动,眼圈微微泛红。
往事历历在目,虽然眼下的生活变好了,然而曾经受过的伤害,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她大概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们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欺压。
其他没有经过那些事的家人们看到苏又夏的样子,很是怜惜。
透过只言片语,他们能够了解到,许娘子当初带着几个孩子过活,真的很艰难!
苏老夫人走过去,轻轻拥抱二孙女,轻拍她的背,“孩子,你受苦了。”
“阿奶!我亲阿奶!你们不知道,他们太欺负人了!”
苏又夏像找到靠山,心中暖暖的,她也是有阿奶疼的孩子!
许娘子听着二闺女说的这番话,并没有丝毫阻止的动作。
倒是苏正阳沉默不语起来,偶尔看了看陈氏,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卿宝注意到了,就拿眼睛瞪她那个便宜一点,又发出重重的警告:“哼!”
卿宝的那一声哼,像一个实时提醒的沙漏,将苏中阳的目光吸引过去。
毫无意外,它看到小闺女鄙夷愤怒的小眼神。
陈氏面露着急的神色,眼睛写着愤怒,偏又敢怒不敢言,而是嗫嚅的说了一句:“二丫,话不能这么说,我好歹是你长辈,你怎么能用这些话如此羞辱我?再者,桃花那时还小,藏针扎人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玩闹。你们不也没事嘛!她如今性命攸关,你何必揪住过去的小事不放?”
“羞辱?小事?”
这次发声的不是苏又夏,而是一向安静的苏凝秋。
她难得激动道:“如今说是羞辱了,那些咱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日子里,你就是这般对我们说话的!随意辱骂,随意鞭打!”
“有一次小四生病了,家里当真没有一个铜板。阿爹前两日才交了公中,我们求假的爷奶和大伯二伯,甚至求方氏,求你陈氏。”
“陈氏你最晓得苏老婆子和方氏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