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无害捋着胡须,打破砂锅问到底:“你死鬼爹在哪个山头发现?得空,我去转转。如能找到那个山泉水,或许很多病人就能不药而愈。”
苏又夏慎重点头:“说的有道理,若有大量的神水,治病不用开药方,直接喝便是。要说那个山头,我阿爹别的山没怎么去过,也就是村里的那座大山。”
“那你死鬼爹……”
这次疯无害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苏又夏打断。
苏又夏双手叉着劲腰,怒道:“不是,你凭什么说我爹是死鬼?不行,你不能这么说。”
疯无害赏缺心眼的苏二姑娘一个大白眼:“你自己回想一下,我是跟着你的话头说的。再者,他丢下你们孤儿寡母,一人去从军,本就不对。后来没保护好自己,让自己死掉,害你们伤心,害你们没有依靠。这样的爹,有何好稀罕的?喊他一句死鬼,都算便宜他了。”
奶团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不靠谱师父的想法独特,与村中人的说法不一样。
什么为国捐躯,舍小家为大家,村人就该感到自豪。
唉,团子叹气。自古忠义难两全,人各有志,她不好评判这事。
“我不管,反正就不许你这么说我阿爹。”苏又夏跺跺脚,不管阿爹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她都不许别人这么说阿爹。
“行吧,这不是重点。那你阿爹可有跟你阿娘,或者你们四姐妹提起过那山泉水大概的方位?”
苏又夏想也不想摇头,干脆答道:“没有!那座山有老虎,自从村里有人被老虎咬伤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进深山。最多也就是有猎户去到半山腰,我们平时摘野菜也只敢在山脚处附近打转。”
疯无害拿眼角余光瞥了瞥奶团子,但见奶团子乖乖巧巧的坐在小板凳上,闭着小嘴,看他们几个说话。完全一副洗耳恭听,啥都不打算做,也不积极参与的小样儿。
他想起拓跋修那臭小子,也是奶团子跟他睡了半宿,才有了突如其来的好转。
这事甚是奇怪,可是这个小娃娃不足两岁,怎就有如此技能傍身?不该呀,也不大可能,他估且先相信山上有那神水。
他故意说道:“改日我找时间再上山一趟,去寻那山泉水。把每一处山泉水都尝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出来。”
小卿宝看了看自家不靠谱师父,吐出三个字:“东明草。”
果然,疯无害整个人石化了一般。
小徒弟这招高啊!一下子直戳他的心窝,还不带见血的。
他在山中转悠了半个月,连洞冥草的一片叶子都没找着。
万万想不到,他把奶团子扛上山,不须如何费功夫,就发现一大片洞冥草。
不得不说,有的人天生就是被上天眷顾,福泽无双。
不过疯无害是什么人?脸皮厚过城墙,石化了一瞬过后,很快恢复如常。
他只当听不懂,若无其事的吩咐微翠:“把笔墨纸砚拿来,我要开药方。”
唐瑞大喜过望。
疯神医肯开药方,代表他祖母有药可医。保不准祖母还能活好几年,十年,甚至几十年呢!
待下人送来笔墨纸砚,疯无害大手一挥,洋洋洒洒的写上药方。
小卿宝爬上凳子,想看不靠谱师父的字写得怎么样,给老夫人开的什么药方。
奶团子自诩内心是大佬,不想劳烦大人,便双手攀着凳子,想要爬上去。
不料有丫鬟眼疾手快,看团子的动作,就知道她想干嘛。
翠香一把抱起香香软软的奶团子,将她稳稳的端坐在凳子上。
“谢姐姐。”小卿宝露着可爱的小白牙道谢。
翠香的手指点一下小卿宝,“不客气。”便笑着退下。
小卿宝趴着桌面,昂着小下巴,看到不靠谱师父那一手毛笔字,写得那叫一个流畅,堪称宛若游龙,可谓相当潇洒。
她不甘于只看不靠谱师父写字的姿势和动作,便趴着桌子,想要站在凳子上。
眼见团子的小身子东倒西歪的,身后的翠香又上前一步,将奶团子放在凳子上站好。
这一回,翠香没有退却,而是微微张开手臂,以防奶团子掉落时,能及时接住。
小卿宝的一双手撑着桌面,歪着脑袋看过去,一时竟被他那一手出色的书法,给震惊到!
不靠谱师父写的字与他本人的形象,相差不止一星半点,用十万八千里来形容亦不为过。
居然是十分工整好看的小楷!与他本人潦草的形象截然相反。
她上辈子参加过书法兴趣班,有幸学过几个月。虽然她还没出师,写的毛笔字也不好看,但不妨碍她懂得欣赏。
不靠谱师父的小楷无论是起笔、行笔还是收笔,笔笔惊艳,点画十分精巧,颇有“小中见大”的气象。
能够将小楷写到这种境界,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是完全不够的。
光凭这一手小楷,不靠谱师父称得上是一流的书法家。
“小徒弟,师父与你说,身为一名医者,一定要把字给练好,绝对不能出错。别人是拿着你这张药方去抓药,若是你写错字,或者写的潦草、凌乱不堪,容易让抓药人有歧义,很可能产生误会,抓错药。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