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又夏挠挠后脑勺:“阿娘,我不太懂你的顾虑。对咱们好的人有权有钱不是更好吗?这样遇到困难时,保不准能拉一把。”
她晃晃脑容量有限的脑袋,“其实我觉得想那么多干嘛呀?如今他们只是咱们的邻居,他们有什么底细,有多少银子,又有什么关系?与咱们何干?别人对咱们好,咱们对他们好便是。咱们算来算去来往东西的价值,人家也许高风亮节,不一定在意呢。”
许娘子一时哑然,二闺女的话貌似简单,却十分通透,心思比她敞亮。
她沉默了。
半晌,她点点头,“也罢,又夏说的话也有道理,是阿娘的想法狭隘了。大家都是左邻右舍,同在乡下生活,不该一味的保持疏离,应该互相照应。过去什么底细,什么贫富,咱们家不要去想这个事儿。”
“既然他们对咱们家好,想必他们清楚,咱们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只要他们不瞎,光从这个房子就能看出来。他们愿意对卿宝和小四好,愿意与咱们好好打交道,那咱们就接受他们的示好。”
许娘子说着说着,心思渐渐敞亮。也许是猛然变作寡妇,心墙筑得高高的,心胸倒愈发狭隘。这一点,她还不如二闺女。
“但有一点,咱们家得了什么好东西,要惦记着给人家送去,算是礼尚往来。不要因为咱们家贫穷,就拖欠别人家的人情,辜负他们的心意。”
春夏秋冬慎重地点头。
“快次次。”
在大人们交谈的过程中,小卿宝爬到凳子上,伸长小手,扒拉一下食盒。
她看到胖婶把冰碗放进去,冰碗里头有冰沙,若是放久了,很快融化掉,就没那么好吃了。
“那也得吃完晚饭,再吃这些零嘴儿。”许娘子拉开奶团子不安分的爪子。
“不行。”小卿宝连连摇头,小脑袋一晃一晃的。
苏暖冬这时开口:“快看看里头有没有冰碗?若有冰碗,就得现在吃。否则放久了,吃的时候就没有冰冰凉凉的感觉,就不是冰碗了。”
苏又夏一听苏暖冬的话,连忙掀开食盒盖子,一样样取出来。
一共是两碟糕点,四个冰碗儿。
“哇!”
苏又夏一点都没有隐藏好心情,发出惊叹的哇哇声,连同眼睛都在发光。
之前听小四说在隔壁屋吃了冰碗,那里头有冰冰凉凉的、甜丝丝的、软糯糯的、脆脆的东西,她老早就馋得很。无奈,她是大姑娘了,没有那个脸去隔壁屋蹭吃蹭喝。
这会儿眼前有她想吃好久的东西,苏又夏几乎高兴坏了。
正好这时,三妹苏凝秋捧着碗筷出来。
苏又夏掩盖不住兴奋,忙对苏凝秋说道:“三妹,多取几个勺子,咱们先吃冰碗。”
苏凝秋已经来到饭桌前,看到桌面上一碗碗漂亮到不可思议的食物,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
“这,这是……”
“这是隔壁屋送给咱们家吃的冰碗,快去拿勺子,可别等冰碗里的冰融化掉了,再吃口感就不好了。”
在苏又夏连番的催促下,苏凝秋转身就跑去厨房,把家里的勺子全都取来。
糕点能存放一两日,许娘子作主,明儿再吃。
一屋子的人,赶紧坐下来吃冰碗。
由于苏暖冬和卿宝吃过了,这会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娘和姐姐们吃。
“隔壁屋的人可真贴心,连咱们阿娘的份儿都没有漏掉。”
苏凝秋忍不住夸起隔壁屋的人。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吃了别人家的好东西,自然而然对别人的好感度飙升。
“要说这冰碗真是极好的东西,小四之前说的没错,人间美味!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苏又夏呼哧呼哧地吃着,一边不忘感叹。
一勺冰碗放进嘴里,喉咙冰冰冻冻的,一解全天的酷暑。
许娘子没嫁人之前吃过,许久没尝,倒勾起心中酸涩。不知她的父母,如今过得是否安好?
“能在炎热的季节吃上冰,不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奇怪的是,家中如此富贵,为何要来到咱们这个小村里来生活?”
苏迎春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有钱人不都往镇上、县城,府城、京城里去挤吗?”
“不该打听的事,咱们不要打听。有些事情,或许是人家的忌讳,人家的秘密。”许娘子提醒闺女们。
阿娘和三位姐姐在吃冰碗,晚饭得等她们吃完冰碗再开动。于是小卿宝和苏暖冬rua着一旁的唧唧和粉嫩嫩玩。
粉嫩嫩的身段,比之前长大了将近二分之一,身上白色的毛毛愈发的浓密,黑色背带的颜色越来越黑,黑背带处的黑毛发也十分浓密。
如今的粉嫩嫩被新长出来的毛发,遮住了肤色,不再是此前粉红的颜色,而是板板正正地长着非黑即白的颜色。
粉嫩嫩很多时候是唧唧在照顾着。
这时,唧唧一双小毛手正抱着晃头晃脑的粉嫩嫩。
而粉嫩嫩则安然地待在唧唧的毛怀抱里,小身子时不时的扭动,圆脑袋在唧唧的怀里,一会儿钻这里,一会儿钻那儿,没个消停。
粉嫩嫩跟刚刚捡回家时的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