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灵堂已经搭建完毕,因棺材数量众多,不得已将三具小辈的摆放在院前,堂内只放了孟国公和右上将军的。
四周白色幔帐高挂,每张棺椁前均放了相同的香案,供吊唁的人前来插香。
孟贺兰作为孟府唯一男丁,跪在一旁答谢。
孟府五人棺椁自晨起被人瞧见,还不等孟府发丧文,便有不少人前来吊唁。
孟贺兰披麻戴孝地在一旁迎接打点,相识的人一一凭吊过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苏明珏在后屋待了一阵后,便走到了前厅,想着看能不能也拜祭一下。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一身穿银白色盔甲的人带着几十号人从外面闯了进来,目光犀利,面容狰狞,吩咐道:“把这里都给我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过。”
一旁前来吊唁的人,认出了此人,规劝道:“夏都领你就算和孟府有仇,也不应该赶在孟府办丧的时候过来打扰吧!”
一旁的人闻言附和道:“就是,死者为大,说闯就闯,果然是个匹夫,一点礼数都没有!”
那叫夏都领的闻言冷哼了一声,促眯着眼打量了刚刚说话的两人,“张大人和宋大人看来是孟府的余党啊!”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突变,充满挑衅的话让孟贺兰站了起来,走到那人跟前拽起他的衣领,眉眼狠厉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夏都领推开了他,环视四周一圈,向右边拱手作揖:“奉皇上口谕,孟文广于贺兰山前意图谋反,奉旨捉拿孟府余党,孟家三百六十口人全部悉数关押至大牢后日监斩,若有违抗者就地处死!”
话落,那叫夏都领的扫了那刚刚为孟府说话的两人:“张大人和宋大人可有异议?”
闻言那两名大人摇了摇头,随后拱手告退。
其他前来吊唁的人,看到这等情况,也是沉默不做声,随后都明哲保身地往府外跑去。
孟老太夫人听到这话,一脸沉静,起身看向来人道:“可有手谕?我孟家忠心耿耿,一心为国,断不可能谋反。”
那夏都领佞笑了一声,“圣上口谕,老夫人还是到地下和孟贼说去吧!”
说完,他朝外挥了挥手:“全部收押,一个不留。”
一时间打砸抢的声音传来,孟贺兰原还想上手搏斗,被孟老太夫人摇头制止了。
没多久,孟家人手带镣铐,被绑了起来。
苏明珏站在一旁闻言一惊,又见那夏都领四处寻找,料想他此番怕是在找人。
他瞬间回头跑去,刚走入连廊,就撞到了阿忠,他神色紧张,见是苏明珏左右瞧了一眼,低声道:“少爷原本是嘱咐我的,但此番情况怕是来不及了,少爷内院藏有暗道一路可通往城外河边,烦请苏少爷找下送灵士兵将他们引入其内,暗道机关在......”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他将苏明珏往柱子后推,随后将身子露了出来。
那士兵看到是孟府的家丁,直接凶狠地抓了过去,“老实点。”
苏明珏躲在柱子后一会,见两人走远,他往后院跑去。
那前来送灵的士兵人数不少,能短时间容纳那么多人的便只有马厩那边。
他顺着路按照大户人家的布局往里找去,而之前来送棺材的人听到打闹声,闻声也走了出来。
那将领见孟家人被欺负,拔出刀来正想出手,被苏明珏拉住了:“使不得,将军这样就坐实了孟家谋反。”
那人看着一脸生的人,停了下来,“你是何人?”
情况紧急,苏明珏长话短说:“在下是孟贺兰的朋友苏明珏,事态严重,将军还是暂且一避,那夏都领正在四处搜寻,怕是在找你们,还请带人跟上我到暗道躲避。”
常年的行兵打仗,早已练就了一颗警惕心,闻言他用刀抵着苏明珏的脖前道:“我如何信你?”
苏明珏想起孟贺兰之前跟他说的和他父亲兄长通信的事,开口道:“孟贺兰近日研发了一款虎翼弓,曾画过精细的图纸送到贺兰山去。”
朝廷禁止私自研发兵器,能将如此重大事情告知他人的,除了亲人便只有信得过的人。
那将军见苏明珏说话清明,眼睛澄澈,将手上举着的刀放了下来,“我信你,去哪?”
苏明珏带着人快速往孟贺兰院子走去,孟府面积大,一时半会的,不熟悉路的人是很难摸到后院去,这给苏明珏留了时间。
一群人走到月亮门,临进时,苏明珏看向首领道:“还烦请各位脱下靴子,抹去足迹。”
首领点头,朝后道:“脱靴,双手拎着,脚脏的给我用衣服擦擦,直到地面没有脚印。”
这群人是从城外进来,脚上的靴子必定沾染泥土,想要那些人找不到便只能毫无蛛丝马迹。
进了屋内,苏明珏扫视了一圈,最终在挂在墙上的大弓处停了下来,孟贺兰曾说他最不喜欢不趁手的弓,此刻墙上却装了一把。
苏明珏一时灵动,抬手旋转了一下,一道暗门从书桌下打开,苏明珏招呼着人往里进去,交代道:“沿着地道一路向西便能到城外柳河边,将军可以就此离开。”
将军抱手作揖,“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