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进府,不见机灵的小厮引路,府中人各司其职上上下下的忙活着。
苏明珏一人进入府内,对着守门的小厮点了一下头,“你忙你的去,不必管我。”
小厮知苏明珏是少爷的朋友,见状也不多言,专心干起自己的事来。
苏明珏从大厅直入,便见往日里雕栏玉砌的横梁此刻被一片白色覆盖,一眼望过去肃穆又寒凉。
比起往日看到的静的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孟府,此刻却是“热闹”了不少。
苏明珏想上前上几炷香,但灵堂尚在搭建,不好过多打扰到别人,他静立在原处,对着棺椁鞠了三躬,随后往里走去。
孟府他来过几次,对孟府也还算熟悉,此刻无人带领,他也能熟门熟路地找到孟贺兰的院子。
穿过月亮门进入院子,里面一片安静,孟贺兰并不在里面。
院子中央,箭靶上还挂着一枚箭羽,弓玄是乱放在一边的,旁边的兵器架上斧、戟、刀也是乱糟糟地搁置在上面,看得出来是事出突然,没有规整好便匆匆去了门外。
苏明珏抬手将其整齐地放在兵器架上,又将周围的凌乱的一角收拾了一下。
做好一切后,他便在院子里静静等待起来。
孟贺兰将人安排后,便往后院走去,腰背挺直,神情中也不见半分的哀伤,转而进后院后,他脸色才能看出有几分哀痛起来。
在月亮门前停顿了一会,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抬脚往里走去。
旁边的小厮跟了上来,脸色略带担忧道:“少爷您这忙活了一早上,还没用膳,要不先吃点。”
孟贺兰边往里走,边摇头,“无妨,我还坚持的住,忙完再说。”
小厮听言满脸着急,“少爷好歹吃上一口,这不吃哪来的体力忙其他的事。”
孟贺兰闻言并未理会,转而问道:“嫂嫂吃了吗?她身子弱不能忧思过度,多派些人伺候着。”
小厮点头,“大少夫人吃了,已经安排赵婆子和李婆子陪着,想必不会出大问题。”
“还有二婶那也要多盯着点,思源哥和明思哥没了,她心里怕是不好过,还有三婶,三伯父那.....”
孟贺兰叮嘱着,喉咙猛地一酸瞬间说不出话来。
小厮跟在一边也有些难忍,但最终还是笑着点头,“都安排好了,少爷尽管放心。”
孟贺兰点头,往院中走去,“那便好,替我更孝衣。”
他抬脚往正屋走去,却在门前遇到了一堵肉墙,抬眼看去苏明珏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
他两眼微微红润,直直地看着对方,一种无法得到宣泄的情感在此刻有些溃堤而出。
苏明珏见状伸手将他一把抱住,拍了拍他肩膀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陪你。”
孟贺兰头埋在苏明珏怀里,眼角湿润,没有哭出声,声音闷闷道:“阿珏我没有父亲了,我兄长也没了。”
“我知道,孟国公和孟少将军为国捐躯,死的光荣!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孟贺兰低声道:“他们怎么去的那么快?骗子,前不久来信还夸我弩弓做的好,让我去塞北找他们,这才过了几天,他们就失信了。”
“他们都还没见过我的弩弓的威力,他们怎么就......”
孟贺兰呜咽着声音,“阿珏,你说若是我的弩弓设计的更快一点,是不是父亲、叔父和兄长们就会没事。”
苏明珏拍了拍他肩膀,“贺兰,这不关你事,战场如沙场,你......”
饶苏明珏自己平日多巧舌如簧,在此刻也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无声地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背,希冀给他点支撑。
虽然他知道这种力量微乎其微,但总好过一个人独自面对。
孟贺兰埋在苏明珏怀里一阵后,没有过多停留,随后便松开了他,两眼坚韧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话说完,他已经整理好了心情,脸上恢复如初,对一旁的小厮道,“伺候我更衣。”
小厮闻言推开了房门,往一旁的衣柜走去,拿出一件素白的长衫放在衣架上,又手拿着浅黄色的麻衣在一旁等着。
苏明珏走进屋内时,孟贺兰已经进了屏风脱衣。
他见小厮伫立在一旁候着,嘘声向他招了招手。
小厮见状赶了过来,“苏少爷怎么了?”
苏明珏低声道:“这我来吧!你去端些可口的小菜来。”
小厮闻言将手上的麻衣递给了苏明珏,退了出去,“那就有劳苏少爷了。”
孟贺兰在屏风内换衣服,浑然不知小厮已经离开。
他拉了衣架上一袭白衣披在身上,穿戴后,叫道:“阿忠,麻布。”
跟那名小厮打交道许久,苏明珏今日才方知那人叫阿忠。
听到孟贺兰唤人,苏明珏拿着手上的麻衣走了进去。
孟贺兰忙着整理衣服,也没注意到来人,听到有脚步声,他双手张开,等着阿忠给他穿衣。
苏明珏愣了一下,随后垂下眼眸将麻衣抖开,给孟贺兰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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