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你心下一惊。
此宁姑娘当真是个狠绝之人!
她竟欲将身上衣物径直撕开。然她莫非不知?
如此一来,原本愈合的伤口必将再度绽裂,届时她身上恐再无一块完好肌肤!
宁馨儿见赢你眉头紧蹙,只当她是忧心自己难以承受痛楚,遂轻声宽慰道:“无碍。我忍得!”
赢你赶忙拉住她即将动作的手,言道:“宁姑娘,您这般作为只会令伤势恶化,我另有法子处置。”
宁馨儿面露疑色,而赢你却转头望向廖檀凤,:“檀凤师姐,能否烦请您帮忙寻一把剪刀过来?”
廖檀凤望着床上的宁馨儿,心中满是震惊与钦佩。
她瞧着宁馨儿大腿处那红黑相间的伤口,甚是触目惊心。
白色的里裤全然被鲜血浸染,干涸的血迹变得黑红交杂。
那些布料皆深深嵌于伤口之中。
然而,宁馨儿却依旧云淡风轻,仿若这一切于她而言微不足道。
廖檀凤不禁对这坚毅女子心生敬意,用力地点了点头,应道:“好,我即刻便去拿。”
白灵儿只敢远远观望,根本不敢趋近,她的双手颤抖不停。
她的目光始终未离宁馨儿身上的伤口,那一道道狰狞伤痕令她心疼难忍。
若是换作自己遭逢此境,恐怕早已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未几,岳峥之声自外传来:“师父,我把热水置于门外了。”
“好的,为师知晓了,你先下去歇息吧。”赢你应了一声。
当她将热水端入屋内时,廖檀凤亦紧跟而入,手中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剪子。
赢你赶忙接过剪刀,诚挚道谢:“多谢廖师姐。”
廖檀凤摆了摆手,语带嗔责:“此乃举手之劳,你与我何须这般客气? 咱们还是抓紧为宁姑娘处理伤口吧。”
赢你点头称是,而后将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宁馨儿。
柔声说道:“宁姑娘,我此刻要将您的衣物剪开,而后用热水将那些与衣物粘连的伤口泡软。
待到时机成熟,再一点点将那些布料挑出。
我携有麻药,可令您少受些痛楚。”
宁馨儿仅是淡淡一笑,看向赢你道:“无需动用麻药。”
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能比得过心中之痛吗?
不!相较心中之痛,身体之痛实乃微末。
定要铭记这些年所遭追杀,举家被屠之恨,此等痛楚才是永难愈合。
赢你望着眼前的女子,仿若瞧见曾经的自己。
那股滔天恨意,她再熟悉不过。
看来这亦是个身负血海深仇之人啊。
赢你深深望了一眼宁馨儿,不再多言。
她拿起剪刀,将那些尚未与血肉相融的衣物逐一剪开。
随后让廖檀凤和白灵儿帮忙以热水热敷那些伤口。
而她则去筹备银针、匕首与药物。
白灵儿手持热毛巾行至床边,眼神飘忽,双手微微发颤。
她竭力克制内心恐惧,然当她不慎瞧见宁馨儿周身伤疤时,终是忍不住胃中翻涌的酸液,捂嘴奔至门边干呕起来。
宁馨儿身上几乎无一处完好肌肤,尽是狰狞伤痕。 有刀伤,有鞭伤,有剑伤,更有无数飞镖深深嵌入肉里。
甚至额头上亦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犹如蜿蜒曲折之蜈蚣,看上去极为可怖。
赢你瞧着门边面色苍白、紧咬双唇的白灵儿,不禁出言安抚:“灵儿师姐,要不您先回房歇息?放心,我定能医好宁姑娘。”
廖檀凤见状亦赶忙附和:“是啊,小师妹,你快回房去吧,此处有我们呢。”
她知晓小师妹虽有时略显任性,但其本质纯善。
莫说小师妹了,就连她自己此刻亦是紧张万分,双手颤抖不止,唯恐一不小心弄疼了床上之人。
白灵儿深吸数口气,竭力压下心中不适,而后坚定言道:“我才不回去,我要在此帮忙。”
赢你微微一笑,继续从包袱中取出匕首和银针等物,转头对白灵儿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灵儿师姐帮我为匕首和银针消毒。”
闻得此言,白灵儿当即来了精神,奔至桌前,忙不迭应道:“好啊好啊……”
只要不让她去瞧那些骇人的伤口,让她做何事皆可。
可怜的馨儿姑娘,实是太过凄惨!
宁馨儿见她们不忍之态,那毫无血色的脸上泛起一抹笑意。
宽慰道:“姑娘们无需挂怀,这般年岁已过,我早就习以为常,当真不痛。”
廖檀凤仍在为她热敷伤口,见她这般不在意的神情,鼻子一酸,眼中含泪。
怎会不痛啊?习以为常,是啊!这些伤有些已然陈旧。
她究竟经历了何种磨难?
另外两人亦心生怜惜,这宁馨儿言辞温婉,气质端的是大家闺秀之姿。
除却额间伤疤,亦是生得清丽脱俗,一副好容颜。
瞧那脸上肤色,更是白皙如玉。
如此一个美人儿,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遭了多少罪,竟落得这般模样。
三人面色皆难看至极,默默做着应做之事。
小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