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王林去学校打更的事,马玉芝在炕上蒙头生闷气的时候考虑过了,她觉得闹成这样,这事大概率黄了。
所以秋丫娘刚提起这事,她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想把事揽到自己身上。
否则别人问起来,说王林被青富给辞退了,没有合理的解释。
秋丫娘有些惊讶,扬声问道:“为啥?这么好的差事,有的是人干呀!你咋想的?”
“反正也拿不回现钱,都抵三角债了。”马玉芝看起来有些气馁,是回答,也是安慰自己。
“那还不是一样?总归钱赚到手了,起码还饥荒了呀!”秋丫娘语气有点着急。
“祖坟都哭不过来,哪还有闲心哭乱葬岗子?人家比咱日子宽裕的,也都挂着账呢!没准啥时候就烂债了呢!”
“也是,王林这样干下去不能现解力,可是……这马上入冬了,不去打更……他还能干啥?”
“除了挠墙根,还能干啥?怕是他……自个也不想干了呢!”马玉芝语气迟钝、目光闪烁。
秋丫娘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他们俩口子打架,肯定跟青富有关。
不然就算马玉芝不让去,王林也是不肯放弃的。咋说也是一份收入,又不耽误家里的活计。
再说了,马玉芝的理由也有些牵强。回头想想被双胞胎霍霍的脂粉,那种东西马玉芝不可能自己买,能买给她的还能有谁?
要么两个人的私情被王林发现了,要么就是青富喜新厌旧让马玉芝下课了。
不管怎样,反正不是马玉芝主动退出的,否则她不会这么伤心难过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到这些,秋丫娘试探着问了一句:“那……王林你俩商量过了?”
“还没呢,我没跟他过话,只是猜测他可能不想去了,要不咋一点都不上心、一直在家里挺尸呢?”
马玉芝低声嘟囔着,明显有些灰心丧气,更说明她其实不想王林失去这份工作。
“他脸都成那样了,你让他咋上心?怕是抹不开见人吧?”
“管他呢!干不干家里都这逼样,我若撵他去好像咋回事似的。”马玉芝索性不装了,在秋丫娘面前也没这个必要。
“要不你去跟青富说说,让村里到月给王林开现钱,家里也能有点收入。不然好几个孩子上学,再怎么省,也不能一分不花呀!书本铅笔啥的总要买吧?”
秋丫娘提到孩子上学的事,戳到了马玉芝的痛点,心里又难受起来。
英子刚刚上初中,这段时间一直走读,正打算张罗几个钱给她办住宿,不然来回二十多里路也够她受的。
英子每天回来都喊累,一直说不想念了,要不是连哄带骂的,早就辍学了。
娟子明年也小学毕业了,如果有钱,买辆自行车,姐俩合着骑一台完全可以,这样比住宿能省些。
等老三上初中也能借上光,后面还有双胞胎。
平时有个急事,也不用四处去别人家借了,大不了让孩子们偶尔走着去学校。
想到这些,马玉芝连饭也不想做了,立马决定:不行,不管怎样,王林的这个差事还真不能丢。
就按秋丫娘说的,去找青富,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着他现在还有些余情,豁出脸皮去试试,不然孩子们连书都念不成了。
依照马玉芝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这样拿自尊当筹码的,可为了孩子们,她不能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唉!谁不是把自由卖了,换成了柴米油盐,做成了酸甜苦辣汤。谁不是把青春和选择当了,换成了孩子的茁壮成长。”
“我去找青富?”马玉芝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赶紧改口:“哦,不,是去找刘青富,现在就去?”
看似在征求秋丫娘的意见,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
秋丫娘肯定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鼓励,她家的现状,目前实在想不出其它办法来改善。
马玉芝放下手里刚划拉的一抱柴禾,转身要走,秋丫娘拦住她说道:
“去屋里洗把脸,再着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这样疯头疯脑的,人家还以为你咋着了呢!”
马玉芝这才意识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折腾了一宿,头没梳脸没洗。
匆忙收拾妥当,直奔青富家,走到他家大门口,心里不禁打起鼓来:
不知道青富挂着一脸的伤,回家咋交代的?可以肯定他不会实话实说,凭他的聪明,咋也会蒙混过关,这点大可放心。
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后怕,要是两个人的关系闹的人尽皆知,自己被人戳破脊梁骨事小,王林的差事不但妥妥的丢了,还会被人嘲笑是用媳妇换的。
那样跟他抓到自家媳妇偷人完全是两码事,前者将被人唾弃,后者会让人同情。
她虽说对王林没什么感情,但他毕竟是孩子们的爹,不希望别人看不起他。
不想那么多了,想的太多就会泄气,都到这儿了,可不能打退堂鼓,成与不成在此一举。
马玉芝不再犹豫,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清了清嗓子喊道:“青富村长在家吗?”
青富打算这几天尽量不出门,在家养养脸上的伤,听到马玉芝的声音,心里‘轰’的一下:她来干什么?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