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忠厚媳妇吃过早饭,忙不迭的到后院找王林探听虚实:
“娟子娘赌气回娘家了?这事我咋一点没瞄影呢?昨个英子在我家吃油饼,听她叨咕那么一嘴我才知道。”
“这孩子,我说在家里咋不下饭呢?合着是去你家赚嘴了。”王林客气地应付着,委婉的表示感谢。
忠厚媳妇讨回了半块饼的人情,开始敲打王林:
“管说孩子不爱吃,你能做出啥好饭来?好东西也让你鼓捣瞎了,家里没个女人能是常法?套我家马车去把玉芝接回来吧!”
“不去,让她在娘家住着吧!看她能挺到几时?”王林假装嘴硬。
忠厚媳妇‘嘶溜’了一下说道:“你抹不开面子,我替你跑一趟!”
还真挺会体谅人,她这个人不记仇,也是早就练出来了。不然一天被忠厚数落八回不止,换做心小的,早就得气鼓了。
马玉芝跟她向来不对付,没少挤兑她。平时巴不得马玉芝过得不顺遂,现在看着下场来了,心里还有点不得劲。
王林心想:马玉芝在娘家肯定早就待腻烦了!她那个弟媳妇一向拜高踩低。每年正月初二回去,总是因为弟媳妇话里话外的嫌弃,超不过初四就张罗往回来。
但是让忠厚媳妇去接她,弄不好会把事情搞砸,这人做酱油不咸,做醋可是一做就酸,没准去了会给她添堵。
不过既然她愿意帮这个忙,就算自己不去,也给马玉芝台阶了,可这个台阶未免有点太低了。
还是把自家二弟媳妇叫上、跟着一起去吧!她比较憨厚老实,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好在马玉芝对她不那么反感。
其余本家亲戚,马玉芝是不会给面子的,肯定会适得其反,她一向恨那些人无情。动不动就骂他们是奸商开店——没好货,提起他们时都用‘你们那窝耗子’。
难怪马玉芝嘴损,两旁世人看到自己家遇到困难,也会伸手帮衬一下,可那些亲戚们避之唯恐不及,想是对自己家这种‘穷掉底’的日子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次忠厚媳妇接不回来,下次只能去求秋丫娘了,看看她能不能请半天假。
马玉芝跟秋丫娘对心情,咋也不会驳了她的面子,何况已经是第二次去接了,也该见好就收了。
想到这些,王林先谢过忠厚媳妇:“那可就让你受累了,又搭车又搭工的。”
忠厚媳妇接了这么一个差事,瞬间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起码还是有人看得起她的。
指使忠厚帮忙套上马车,又到炕上把仅有的那条公公用羊毛擀的毡子拿到外面。
放在搭杆上,翻过来调过去使劲敲打了好一会儿,把里面积年的尘土敲掉不少,再用笤帚把附着在上面的清扫一下,才铺到车厢里。
这样看着才像那么回事,接人去嘛!咋也不能太随便。再说自己把压箱底的衣服都掏出来穿上了,万一被车厢板刮破了呢!
忠厚媳妇跟娟子二婶到了村里,打听了几个人才找到马玉芝娘家,进门见到马玉芝就数落上了:
“你这心晒干了比西瓜都大,家里都火上房了,还跟没事人一样,亏你能待得住……”
忠厚媳妇一顿夹枪带棒的输出,有点颐指气使。以往没少被马玉芝调理,可算逮着机会了,能够毫不顾忌的指责她,毕竟是为了她家着想,而且是不辞辛苦跑来的。
娟子二婶见忠厚媳妇说的邪乎,怕马玉芝担心家里,笑着说道:“嫂子,回去吧!孩子们都想你了。”
马玉芝知道,肯定是王林托她俩来接自己回去的,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埋怨起来:
这个缺火的,真要诚心接我回去,就不能找个靠谱的人?忠厚媳妇明摆着来看笑话,这事儿让她办成了,以后不定咋编排呢!这不?刚一见面就白话上了……
这里马玉芝心里还没嘀咕完,那边忠厚媳妇又开始说上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撇家舍业的、在娘家待个啥劲?难不成整天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马玉芝弟媳妇赶紧附和:“两口子哪有不生气的?姐,都来接你了,快回去好好过日子吧!”看似在好心劝解,实际上巴不得马玉芝快点收拾东西跟着走。
马玉芝不松口,忠厚媳妇已经说的口干舌燥,几个人坐在炕上干熬着。
已经过午了,马玉芝见母亲还不去抱柴点火,知道她做不了主。而弟媳妇一点做饭的意思都没有,竟然喊弟弟去加工厂碾米,说家里的米囤见底了。
马玉芝有点尴尬,看向忠厚媳妇和娟子二婶说道:“你俩回去吧!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等以后赶着算。”
“谁道来,要是我,早就回自己个儿家了,犯得着在这儿吃下眼子食?”忠厚媳妇还在努力劝说。
马玉芝弟媳妇虽说听着忠厚媳妇的话刺耳,也顾不得计较,只要能把人接走就好。
见马玉芝还不想挪窝,心里着急,脱口而出:“姐,你还是跟着回去吧!不然爹娘也为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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