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少年人,晚睡太正常了,上学几个月,谁还没有几个解决瞌睡的办法啊。
明悠悠也做了提神小香囊,但是吧,似乎总是别人的东西更好用些。
包文康仗着自己离得近,回身对着明悠悠的桌子一划拉,把别人扔过来的东西就扫到了一边,只留下自己给的那个,对明悠悠挤眉弄眼道:“试试吧,只要一口,保管你一上午都不困。”
明悠悠好奇地拿起面前的东西看了看,一个红红的尖尖的小果子,皮很光滑,闻着也没有什么味道。
郑焕有些担心,“包文康的表情怪异,怕是要捉弄于你,这东西咱们没见过,还是别乱试了。”
明悠悠此时正困得难受,又有点馋这个小红果,不在意地道:“左不过是酸的或是苦的,我才不怕呢。”
说完就放进嘴里嚼了嚼,只见她立刻瞪大眼睛,下一刻差点跳起来,眼里也变得眼泪汪汪。
郑焕一见不对,急忙道:“快吐出来。”
可是他们现在还在课上,刚才的举动已经让先生注意到这边了,课堂上吐东西,那是相当失礼的,肯定会被先生罚,明悠悠就狠狠心,用力咽了下去。
然后她从脸到脖子都红了起来。
郑焕见状急的立刻去推前面的包文康,“你到底让她吃了什么?”
包文康见先生一直注视着,就没敢回头。
郑焕气得用力踢了桌子一脚,把包文康踹的向前一趴,他紧紧抱住前面的书桌,这才没有飞起来。
动静实在太大,夫子的琴声停了下来,冷漠地看了几人一会儿,吐出两个字:“出去。”
郑焕就行了一礼,一手拎起包文康,一手拿出竹筒塞到明悠悠怀里,把她也带了出去。
卢泰也紧随其后。
前面隔了几排的封旭见状,大叫一声道:“夫子,我肚子疼,要去出恭。”
说完,不等先生反应,也急急忙忙出去了。
他跑到教室外,就见明悠悠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呼呼吹气,郑焕哄着她要再喝些水,卢泰则拍着后背想要给她催吐。
封旭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要问他。”郑焕面色不善地盯着包文康看。
包文康在三人的目光注视下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只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你们别担心,这东西没有毒的,就是特别辣。”
明悠悠喝了水,从口腔到胃里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已经减轻了不少,她挥了挥手,有点虚弱地道:“我没事了。”然后坐下来揉肚子。
郑焕几人见她脸色没那么红了,这才放松了一点,看向包文康,“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是我表哥给我的,据说是海外商人带过来的。”包文康擦了擦头上的汗,不好意思地给明悠悠作揖,“怪我,不该胡乱让你尝试这东西。一会儿我去找洪大厨买两个小炒,算是给你赔罪了。”
包文康很有心,人又有钱,给他们每人点了一个爱吃的菜,吃人嘴短,明悠悠大方的表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等他们慢悠悠地从食堂晃到了教室,才发现这事还没完。
学监把他们叫了去,说几人扰乱课堂秩序,欺负新来的先生,巴拉巴拉讲了小半个时辰,喷了他们一脸的唾沫星子,最后罚几人去书院后山扫一个月的地。
封旭抹了把脸,忿忿道:“这位殷夫子可真是不讲究,怎么还告到学监那里去了?”
“就是,课讲的不怎么样,小报告倒是打得够勤快。”包文康帮腔道,他觉得事情因自己而起,有些对不住大家,“要不我叫几个小厮过来,替咱们扫了得了。”
“千万别,”卢泰从外面转了一圈,打听到了不少有关学监的消息,“这位大人可是最喜欢罚学生打扫茅厕的,对咱们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后山很大,他们打扫完,天都已经完全黑下,几个人被书院里的人打着火把送下山。
包文康家在府城,路上要走大半个时辰,天黑以后怕路上不太平,就死乞白赖地跟着他们回了下关村。
见郑焕他们住在一个有点破旧的院子里,做饭烧水洗衣之类的事都要亲自动手,他不禁吃了一惊,“怎么你们还要做这些杂事?”
郑焕瞥了他一眼,“我们的身份你早就知道了吧。”
包文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爹的确早就告诉他了,还叮嘱他要离他们远一点,嗯,主要是离郑焕远一点。
虽是知道了真相,但他也实在想象不出郑焕他们现在的生活,毕竟在书院里大家看着都一样嘛。
他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这样的日子不苦吗?”
“还好,习惯了之后反而能觉出不少的乐趣来。”郑焕笑笑。
封旭也看着他,“你这样跟过来,不怕和我们走近了,被你爹说吗?”
“我爹看人的眼光不行,我娘悄悄告诉我,和他讲的反着做就对了。”包文康大大咧咧的道,“反正我觉得你们不错,人有趣,相处起来也舒服。”
郑焕三个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点惊讶,还有人用有趣和舒服形容他们啊,不知京城里那些同窗们听了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