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夙天凌站了起来,有些为难的问道。
“竹园甚好。”夙凌月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流光微逝,对着身边的青颜说道,“青颜,将我的行囊搬回去吧。”
“是。”
“等等。”青颜领命正要离去,却被夙天凌喝住。
“女儿不过是想住回以前的院子而已,为何父亲要百般阻挠呢?”夙凌月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夙天凌,眼中讳莫如深,“还是父亲做了什么事情,怕女儿发现,才百般阻挠?”
“这……”夙天凌像是被夙凌月说中了一般,眼神躲闪的更加厉害。身后的绸衣都变得有些潮湿。
“侯爷,还是说了吧。她既然回府了,这事儿她早晚要知道的。”这时候魏氏站了起来冲着上面的夙天凌说道。双眼掠过夙凌月如今所坐的位置,脸色顿时阴暗了下来。那位置从来都是她的,而今竟然被这小贱人坐了去!
魏氏话音刚落,夙天凌突然开口,竟然是呵斥魏氏:“住嘴!而今是我与大小姐说话,哪里有你一个妾侍说话的份!”
魏氏神情一滞,她从未曾想过夙天凌居然会呵斥自己。
“听着魏夫人的意思,似乎父亲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女儿的事情,急于掩瞒,所以才如此的阻挠女儿住回竹园?”夙凌月看着魏氏被呵斥,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魏氏听到夙凌月的声音,这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双眼恶狠狠的盯上了上座的夙凌月,这一切都是这个小贱人的错,若不是因为她,她今日怎么会受此大辱,竟被当众贬为妾侍。若不是怕得罪她,她现在又怎么会被侯爷呵斥!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小贱人造成的。
夙凌月恍若没有感觉到魏氏的目光一般,黑眸紧紧的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夙天凌,大有一副不给个说法,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这个……”夙天凌犹豫了半响,将心一横,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毕竟夙凌月这是要住下来的,即使今日被他糊弄过去了,明日还是会知道的,与其如此,不如他主动说出来,倒也好掌握主动权,“五年前你奉旨入寺修行,魏氏与我皆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所以……”
“所以是将竹园拆了?还是如何了?”夙天凌原以为夙凌月会仗着如今她在皇上面前的地位,而大发脾气,想不到对方俨然是没有生气的征兆,嘴角挂着闲适的笑容,那双眼依旧看不出什么,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自己,嘴中轻轻的问着,仿佛只是在问他,中午吃鱼还是吃肉,。
然而就是这样子的夙凌月竟让夙天凌硬生生的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子恐惧,先是一缕缕,而后那恐惧如同菟丝一般疯长,瞬间弥漫了他的整个心间。
夙天凌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四个妾侍却也不是善茬,见魏氏如今大势已去都恨不得上去狠狠的踩上几脚才好。这时候一个一直坐在夙天凌下首的女子突然开了口:“魏姐姐体恤下人,郡主离开不出一日,她便命人拆了竹园,将它改造成了下人的便所。”
夙凌月转头,勾唇一笑,那说话之人是夙天凌最早的一个侍妾杨氏,可以说除了凤如瑶,这个杨氏便是最大了的,更何况这杨氏更是在凤如瑶生了夙凌月之后,便产下了夙府唯一的公子。
本来凤如瑶死后,杨氏最有资质被扶正的,奈何中途杀出了一个魏艳雪,做了这夙府的侯夫人,自然这杨氏对魏氏的恨意也是最大的。
杨氏的双眼看向夙凌月,她原以为自己说了实话,夙凌月定然会大发雷霆,到时候鹬蚌相争,她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谁知道夙凌月只是笑意越发的浓烈,看向魏氏居然是褒奖:“魏夫人果然是体恤下人哪。下人的便所离下人居住的院子甚远,竹园却是离得最近。理应被改成便所。”
那杨氏见夙凌月并没有生气,自然是有些失望,又低着头不说话了。
夙凌月看向夙天凌很是和气的说道:“既然竹园被拆,女儿的住所就有劳父亲费心了。”
“应当的应当的。”夙凌月这么一说,夙天凌心中的恐惧之意顿时消失的无踪,他原本为了巴结夙凌月,便已经准备好了一个院子,当然那院子不是梦雅居。说实话,送出梦雅居不过是夙天凌为了让夙凌月不去注意竹园的事情而已。
五年前,夙凌月抗旨拒婚,他就做好了与夙凌月断绝父女关系的决定,所以在魏氏提议将竹园拆了建成下人的便所之时才没有任何的异议。谁知道,昨日皇上突然下旨封了夙凌月为郡主。照着并恩侯府如今的情况看来,除了亲近夙凌月,他们再无其他的选择。但是圣旨昨日才下,夙凌月今日便要回来,改建竹园是不可能的了。夙天凌便收拾出了另一个院子出来,若是夙凌月没有提到竹园,自然是好的,若是提到了,便拿梦雅居来做借口。
夙天凌想着梦雅居是凤如瑶生前所住,也就不会再在意竹园的事情了。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将梦雅居拿出来的,毕竟他早就答应了夙芊芊要将它送与她作为她的及笄之礼的。
青颜在听到杨氏说到魏氏居然将竹园改成了下人的便所之时,眼中划过一道冷意,双手